最吓人的是,这些暗器上还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一看就知道是涂了剧毒在上面的,所以不必皮开肉绽,只要沾着人的血肉,恐怕就会毒发身亡了。
白梼喉头动了动,吩咐沈世琦站着别动,自己打了个唿哨。
哨音还没停下,便有两个心腹急闪电般匆匆掠来:“大爷,刚才外头发现……”
原来十二急欲逃窜,不免给这些人也察觉了踪迹,已经有人去追了。
白梼不等说完便指着地上道:“收拾妥当。”说罢便先纵身离开了。
那些侍卫往地上一扫,也变了脸色,当下忙掏出帕子,小心地将地上的铁蒺藜都捡了起来,确定并无遗漏,才将帕子系好,拿下去追查这暗器的来历。
沈太医在原地站的将要石化,见他们都收拾妥当才回过神来,只是白梼竟不见踪影。
他正在发愣,却见有几道蹁跹身影从前方说说笑笑走来,蓦地看见一个陌生男子站在原地,齐齐色变。
沈世琦进退两难,只好低头不敢乱看,其中一个丫鬟摸样的上前问道:“你是谁?在这儿做什么?”
“呃,下官是宫内太医,本是跟着威远伯过来的……”沈世琦硬着头皮道。
原来这丫鬟正是先前去找白蕙的新燕,而她身后的正是二姑娘白蕙。
两人听见沈世琦这样说,不由都误会了,新燕道:“太医吗?难道……”
白蕙更也自作聪明地说道:“是大哥请来给钗儿妹妹看诊的吗?”
沈世琦听如此说,虽然意外,这般情形却只好先将错就错:“是。”
新燕跟白蕙都松了口气,又看沈世琦生得秀气斯文,果然不是坏人,新燕便先好言好语地带笑问:“这位大人,既然是跟着我们大爷过来的,那……大爷呢?”
沈世琦也不知如何回答,可却明白不能把刚才所见告诉她们,便道:“我也不知,刚才威远伯急急地就先往前去了,倒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先跑了,把下官扔在这儿,我才不知所措的。”
新燕见他脸都涨红了,人且这般年轻俊秀,不由抿嘴而笑。
白蕙听到这里便也走过来,先屈膝行了礼,又含笑道:“多半是家兄有要紧事忘了,怠慢了大人,钗儿妹妹就在前方院落,我们正要过去,不如我们带路。”
沈世琦听她说“家兄”,又是小姐打扮,便知道是侯府的千金,于是忙道:“不敢,有劳了。”
当下,白蕙跟新燕便头前带路,领着沈世琦来到金钗儿院外。
且说白梼为何突然撇下沈太医自己跑了?原来白梼因为猜到十二是为金钗儿来的,又见他丢下的暗器这样毒辣,心中难免担忧金钗儿,于是丢下沈世琦,自己先过去查看究竟。
只是还未进门,隐隐就听见里头金钗儿跟少楼说话的声音,却是金钗儿叮嘱道:“记得,回头见了白大哥,可别让他看出什么来。”
少楼虽不愿瞒着大哥,但既然是为了他好,少不得就老老实实地答应了:“我知道了。”
白梼闻言不禁暗笑,反而怕惊动他们,当下不忙入内。
不多时,外头脚步声响,白梼不进反退,距离院门口处站住。
先是白蕙跟新燕走了进来,新燕还道:“大人请。”
白蕙一抬头看见哥哥,微怔之下忙先行礼:“大哥。”
太素颔首:“你先入内吧。”
白蕙便先跟新燕往里去了,新燕且走且扬声说道:“姑娘,大爷为您请了太医来了。”
在他们之后,白梼先向着沈世琦致歉,又轻声道:“让沈大人受惊了。”
“没没,”沈世琦连声说罢又问:“可刚才那人是……真的是小偷吗?或者刺客?”
沈太医毕竟不是江湖客,也非习武之人,对这些事情只觉匪夷所思,更不知道刚才若非白梼及时出手,就算他是太医,也是难以自医的。
白梼一笑道:“多半是不长眼的偷儿。不必在意,待会儿见了钗儿,也请不要对她说知。”
沈世琦听说是“偷儿”,松了口气:“果然是不长眼,竟能跑到侯府行窃!当然当然,贸然说出来自然让人心惊,不过……”
他皱着眉,眼神有些疑惑。
白梼问道:“不过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沈世琦懵懵懂懂,拧眉想了半晌道:“总觉着那个偷儿好像……”
白梼略觉意外:“如何?”
沈世琦咬牙拼力想了一阵子:“似有点眼熟,但实在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了。”
白梼心头一颤,面上却不动声色地含笑道:“那也不必勉强,不过大人若是想起来……可要告诉白某。”
沈世琦笑道:“那是,总不能容许这等宵小光天化日下如此猖狂,及早捉拿归案才是正经。”
正说到这里,金钗儿同少楼从里屋走了出来,抬眸看见沈世琦,不由怔住了。
金钗儿原先听见“太医”,还以为真的是又请了太医给自己看身子的,不料来的竟是沈世琦。
她正在发愣,那边少楼已经忙上前行礼。
白梼故意问:“少楼怎么在这儿?”
“大哥,”少楼低着头,支吾道:“我、我是闲着无事,过来探望钗儿姐姐的。”
白梼脸色温和淡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微笑道:“这样也好,你们能好好相处这才是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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