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金钗儿松了口气:“我想着你该不会是这种人嘛,再说,你如果想……倒也不必用这种手段。”
白梼来不及琢磨她后面一句是什么意思,就听金钗儿道:“白大哥、劳烦你扶我到床边坐着。”
见她好似镇定了几分,白梼心中又惊又觉着佩服,当即微微用力,竟将她打横抱起,几步到了床边,把人小心翼翼地放下。
金钗儿躺在他怀里,他身上松柏甘泉般的气息将她包围在内,几乎把持不住,更不想离开这怀抱。
她便握着白梼的领口,道:“白大哥,要不然我、我们将错就错吧?”
药性早已经发作了,金钗儿整个人就像是给放在火炉上烘烤着似的,身子已经给烤的化了大半边,止不住地漾动着。
白梼喉头一动,抬手抹了抹她的额头,一掌心的汗。
他很清楚金钗儿这会儿一定非常的煎熬,说的这些话恐怕也不是她的本意,而是药力催动的原因。
又岂能趁人之危做那种不耻之事。
因此不等金钗儿说完,太素便道:“乖,别想这些,等你好了……再说别的。”
金钗儿呆呆看了他一会儿,突然闭上眼睛:“罢了罢了,我不要看,越看越是坏事。”
这种药自然没有什么有效的解药,若认真说解药的话,面前这个人只怕就是。
而白梼的这张脸在她眼前晃动,那浓眉、那星眸……那朱唇……简直就像是什么灵丹妙药,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下。
金钗儿只是天人交战,一方面觉着该将错就错吃了这“药”,另一方面却还在挣扎着不太肯妥协。
她闭上双眼眉头紧锁,喃喃地让自己保持理智:“我知道的……这种药,我知道纾解的法子,别急别急……”
她像是在跟白梼说,又像是在说给自己听,让自己“稍安勿躁”。
白梼满心愧疚,又很心疼金钗儿,便道:“我有什么可做的?什么都成。”
金钗儿忍不住又瞅了他一眼,叹道:“白大哥,你还是离我远点……不然……”
她如今还能把持,可白梼在她身边晃,不看他的脸,还有声音,不出声,还有气息……种种都似诱惑。
金钗儿实在担心自己不知怎地就失去神智,要是不顾一切地主动扑上去,那情形就难堪了。
她说了这句,转头看向床帐旁边,用颤抖的手将帐子角上她藏的一枚绣花针拿了下来。
白梼本来已经听她的吩咐退开了几步,蓦地看见她如此,便知道她要用针,可是她的手抖得跟筛箩一样,这怎么行针?
“你……”他很是担心,正要阻拦,金钗儿却已经手起针落,竟狠扎在了自己的食指之上!
白梼本来以为她真的有什么纾解的法子,可是看她这么猛然一扎,完全没有什么手法可言,而且也不是什么穴道,这才知道不对。
太素急忙扑过去:“钗儿你干什么!”
一颗黄豆大的血珠从食指上迅速地冒了出来。
金钗儿却吁了口气,十指连心,指头上的刺痛,让她的理智回归了大半。
“请白大哥帮我脱鞋……”她道。
白梼只怔了一会儿,便立刻俯身下去,果然将她的绣花鞋取了下来。
他生平第一次握着姑娘家的足,本来是不该如此造次的,但此刻情形迫在眉睫,倒也顾不得了,只是惊鸿一瞥,却见她纤巧的足在自己掌心,竟还不如他的手长大。
绣花鞋落地的瞬间,金钗儿趁机坐直了身子,同时吸气,右手一动,手法行云流水,先是双足的太冲穴,而后内关,膻中,又自太阳,神庭。
最后才猛然一挥,竟似反手琵琶一般的巧妙手法,针准确地刺入了脑后的风池穴!
做完这些后,金钗儿整个人才停了下来,她将针收入帐子上,重又慢慢地出了口气。
说来也怪,就在金钗儿停针之后,她本来涨红的脸色,明显的有所缓和。
“我要喝水。”她仍是闭着眼睛,声音已经平静了好些。
白梼回身去取了水来,金钗儿接了过来,又喝了一碗,这才慢慢睁开双眼:“多谢白大哥。”
太素望着她恢复清明的眸色:“不必,都是我害的……”
金钗儿见他脸上有些愧疚之色,便笑问:“这是谁弄的,难道有人要设计白大哥吗?”
白梼本要否认,心中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他浓眉一敛,暂且按下,只问金钗儿道:“你、好些了吗?”
这种药最好的解决法子,只是顺势而为才对。
金钗儿刚才所做的只不过是用精妙针法刺激了头脑,强行让自己保持镇定而已,实则药性却没有完全解了。
不过总算能保持清醒,自然再想法慢慢磨去。
她并不说这些,只笑道:“待会儿要洗个澡。再喝些水,发散发散就没事了。白大哥不用担心。”
白梼心中有愧,便道:“那你先好好歇息,我回头再来看你。”
金钗儿其实想他留下,但又怕他跟“药引子”似的晃来晃去,又弄的这药性超出控制,便点点头。
白梼其实也不太放心离开,可还惦记着找出始作俑者,便在她肩头轻轻地按了按,转身走到桌边,把那一碟子点心用帕子包了,拿着出门去了。
太素才出了金钗儿院子,刚走几步,就听到院墙外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大表哥真的在金钗儿那里吗?”笑嘻嘻地,倒是带着几分不怀好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