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才勉强只在街头上等待,谁知竟等到了白梼带了金钗儿回来,那会儿白少楼的脸色像是见到鬼一般。
此时白少楼拦住了白梼,道:“大哥,你去哪儿了?”
白梼看看他的脸色涨红,像是很着急的样子:“怎么?老太太叫我去看看金钗儿,我才去她那里。”
“你、你怎么还去看她?”白少楼眉头紧锁,望着白梼道:“你连带她回来都不应该!”
白梼沉默片刻,一笑道:“行了,不要在这里瞎说,让人听见了成什么体统。”
少楼左右看看并无他人,才道:“大哥,你难道忘了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情?这样的蛇蝎之人,你为什么还要把她带回来?”
白梼听他不住口的说,脸色一沉道:“够了!”
一声呵斥,虽没有说重话,少楼的脸色仍是变了。
素来白梼是最疼他的,虽然白梼是有名的严厉,但可对自己唯一的弟弟,却难得的有一份宠惯。如今竟为了那个人……
少楼望着白梼,并没有说话,眼中的泪却夺眶而出。
白梼见他落了泪,怕他仍是想不开会生出事端,少不得硬着心肠说道:“总之,过去的事再也不许提起。你若不喜欢她,尽量不要跟她照面就是了。如今老太太正高兴,不许你胡闹。”
说了这句,正外头贵客来了,侯爷派人来寻白梼,他便即刻去了。
这日,金钗儿吃吃喝喝了整天,肚子也涨了一天。
不知是不是积食的原因,一夜没大睡好,翻来覆去的做梦,梦的场景也甚是单一,醒来想想,多半都是她在街头逃亡,求救于白梼的那一幕。
他那怀抱的温度,双臂的力度,越想越是令人脸红心跳,明明是正常的梦境,却做的如同春梦,极为耗神,但偏偏心上甚是愉悦。
次日,侯府因宴请一些亲戚之类,来客众多。
金钗儿因不记得往昔的事情了,且她又要养伤,故而竟不必出去见客。
横竖外头有白梼,里间有老太太等众女眷,虽然她是每个来宾口中必要提起的,但却无事一身轻,倒觉着自在。
正才吃了虫草鸭汤,躺在榻上休息,外头报说二爷来了。
金钗儿连自个儿都不知是谁人,更不知二爷是何物了。
懒懒地转头,等了半天,才看到有个人从门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现身。
先前看到白梼,已经颇为惊艳了,如今又看到白少楼,金钗儿眼前一亮有了点精神,笑道:“咦,这侯府里果然是人才辈出。”
门口白少楼见她大大咧咧躺在榻上,已经又红着脸退了出去。
新燕急忙过来扶她起来,金钗儿来到外间,仍是目不转睛地打量着白少楼:“白二爷,你比我大还是比我小呢?”
白少楼没想到她竟问出这么一句,怔了会儿后,看看新燕。
新燕忙笑道:“姑娘,二爷自然比你小两岁。”
金钗儿道:“那我就不用行礼啦。”
说完之后便坐了下去,又道:“二爷,不知我该怎么称呼?想必你也知道了,过去的事情我都忘啦,连自个儿姓甚名谁都忘得干干净净呢。”
她竟像是在说一件引以为傲的事情,听得少楼眼中冒出了怒火。
他克制地低下头去,生怕给人看出来:“我叫少楼,你以前、都叫我小楼的。”
“少楼?小楼……”金钗儿拍掌道:“好名字!这个名字比大爷的还好,他的名字怎么那么怪呢?‘梼’,我才疏学浅,要是单写出来,还真不认得是那个桃之夭夭的‘桃’的读法儿呢。”
白少楼听她说的煞有其事,狐疑着又看了她一眼,旋即假惺惺地问候道:“我……先前听说你伤的厉害,如今看来不像是有大碍的,是已经都好了吗?”
金钗儿轻轻地揉着脑门,道:“身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脑袋这里仍是空白一片,唉,都不知道能不能再记起从前。”
白少楼笑道:“不打紧,慢慢地自然会恢复。对了,钗姐姐,你既然无碍了,不如让我陪你出去散散步,总是闷在屋子里受些病气恐怕好的慢,今儿天气不错,出去透透气,对你的伤有好处,兴许……看到熟悉的地方,能助你想起从前呢?”这最后一句话里,透着些许冷峭。
金钗儿却没听出来似的,反而对他的提议一拍即合:“我也正嫌总是在屋里实在憋闷,这些丫头就是不许我出门,如今二爷也这么说,你们可放心了吧?”
新燕迟疑着,似有话说,白少楼却好言好语地说道:“燕姐姐,有我陪着钗姐姐,难道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新燕知道他也是老太太的心肝肉,忙笑道:“有二爷陪着姑娘自然无碍。”
于是立刻服侍金钗儿换了一身衣裳,眼睁睁见白少楼陪着她出门,新燕还不忘叮嘱:“千万别走远了。”
白少楼陪着金钗儿出了院门,一路迤逦而行。却不曾言语。
金钗儿倒是左顾右盼,见了一处地方便询问到了何处,竟是一点儿也没有什么熟悉之感。
白少楼随口敷衍着,一边引着她往后而去,他先前曾说要陪金钗儿去花园的,此刻却悄悄改道。
路上遇到几个丫头,见了他们两人,将那避退行礼。
白少楼不理会,只同金钗儿从角门往东,果然到了一处颇大的院落,前方是翼然而上的回廊,廊下却是很大的一片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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