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衣服都五千多, 我这么个大活人肯定要比个衣服贵,连衣服带医药费只问你们要五万,真的是看在简以溪的面子了。”
“纪梵希?什么纪梵希?”
小县城本来就没什么大品牌, 她们岁数也大了,不知道太正常了。
“我管你什么希?!你说了我推了你, 我还说她踹了我呢!赔钱!赔医药费!”
眼看着他们吵吵闹闹又要过来拉扯, 二哥和民警匆匆赶了过来, 民警一出现, 场面立马控制住了。
二哥一见这阵仗, 挤着挤到安沐跟前, 上下打量了安沐两眼,眉心拧成了疙瘩。
“怎么回事?他们动你了?”
对别人, 简以溪那是怒目横眉,对安沐的哥哥, 简以溪凶狠的眼神立马就软了,通红的眼眶成了可怜的泫然欲泣。
“对不起……都怪我……”
二哥又不傻, 看她搂安沐搂那么紧,知道她是护着的,可惜人单力薄, 难免吃亏。
“行了,跟我道什么歉?谁动的手谁赔!”
最后一个“赔”字,二哥咬得格外重。
安沐可是安家孙子辈唯一的女孩,上有长辈宠着,下有哥哥弟弟们罩着,别说二哥,就是最小的六弟知道他姐被人欺负了,那也得拎着板砖跟人拼命。
简以溪指了小姑姑。
“她,她推的安沐,还拿石头砸安沐。”
二哥歪头漫不经心瞟了眼小姑姑,眼神算不上凶狠,却就是让人忍不住脊背发凉。
二哥在新生代眼里那是男团帅哥,在老一辈眼里,那穿的戴的就是小混混儿,俗话说,不怕百良民,就怕愣头青,二哥这形象,在小姑姑眼里那就是出来混的惹不得的,当即就吓得腿都软了。
二哥冷嗤一声,打横抱起安沐就往外走。
“让一让,都让一让,我妹伤了,现在需要马上就医,刘警官,这么多人证在,麻烦先立案,等我带我妹检查完,再让我妹做笔录。”
小姑姑一听不干了。
“你报案?我还报案呢!孟希刚才踹了我一脚!我还没告她呢!”
二哥看智障似的瞟了她一眼。
“你爱告告去,跟我妹有什么关系?踹你的又不是我妹,我妹的医疗费,你跑不掉。”
安沐上辈子带得后遗症,不习惯跟人这么亲近,哪怕是血缘上的亲人,可这会儿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她只能先僵着身子演着戏,还不忘补充道:“还有我这件纪梵希,我才穿了没几天,她就给我弄坏了。”
二哥看了眼她身上的t恤,一眼就知道了个大概价位,冲民警道:“民警同志,除了人身伤害,还有几千块财务损失,麻烦记一下。”
说罢,二哥又冲小姑姑道:“还不过来陪着检查去?别到时候说我们讹你医疗费。”
这么多人看着,小姑姑也赖不掉,她正不知所措,老婆子挤了过来。
她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拽着民警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
“儿子打老娘,侄女打姑姑,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你们可得给我老婆子做主啊!”
老婆子一带头,一大家子都围了过来,又要告养父忤逆不孝,又要告简以溪打人,二哥要去医院,他们也嚷着要带小姑姑去医院。
小县城跟大城市不一样,这种家长里短的,一般都是交给居委会来调解,民警被他们吵得头疼,勉强问清楚了情况,这才给居委会主任打了电话,主任就住在街尾,没多大会儿就赶了过来。
可赶过来是赶过来,养父一家能调解,安沐姐弟俩一看就是外来人,居委会权限没那么大。
主任好说歹说,暂且安抚住一大家子,先去医院检查了再说。
晚上十来点,一群人浩浩荡荡进县医院,小县城半夜哪儿见过这么多人?值班医生都吓了一跳。
小姑姑被大姑姑她们架着挤到了前面,要死要活地让先给小姑姑检查。
简以溪只是踹了她一脚,一个小姑娘家家,本身也没多大力气,腹部又是人体比较柔软的部位,遭受攻击时有一定的缓冲作用,医生检查了一圈,还做了个透视,诊断结果是没事。
养父跟在小姑姑屁股后付了检查费,安沐这才轮上做检查。
安沐是撞了桌角,桌角相对尖锐,腰后又没什么肉做缓冲,再加上安沐细皮嫩肉皮肤又白,别说实打实撞了下,就是随便闹着玩掐一下也能掐出个红艳艳的指头印儿。
一撩衣摆,那明显一大片的淤肿,紫红泛青,谁看了都忍不住皱眉。
甭管实际严重不严重,反正看着挺触目惊心的。
安沐倒也没觉得特别疼,可表现还是要表现的,医生按一下,她就倒抽一口冷气,按到腰侧骨盆,她还会低呼躲开,医生问疼得狠吗,她就答疼得受不了。
简以溪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之前那一反常态的凶悍,早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眼泪汪汪,紧张的指甲掐进手心,掐出了紫红的指甲印儿她都一无所觉。
二哥不放心,得知是伤在了腰,不是什么特别隐私的地方,也进了诊室。
他拿了手机拍下那触目惊心的伤处,先留下证据。
这种伤只看外表是看不出什么的,医生见她好像疼得厉害,怕她伤了骨盆,让她做了个x光。
单从x光片看,骨盆完好无损,照理说应该诊断普通皮下组织淤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