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背着慕羽往塔的方向走,其实不远,就一千米左右,慕羽不放心,时不时的就问江让累不累,江让每次都说不累。
上一次走在这条路上的时候,他们还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一转眼,十年了。
发生了好多事。
可好在,兜兜转转,他又回了他身边。
慕羽不重,江让背着他,每一步都走得仔细又虔诚。
有风吹过来,吹在脸上,吹在身上。
江让才剪了头发,很短,慕羽掌心轻轻碰了碰,有点儿扎。
他趴在江让背上,下巴搁在江让线条紧实的肩头,搂着江让的脖子看他。
察觉到了慕羽的视线,江让别过头去,跟他的视线对在一起,“怎么了?”
“你是不是瘦了?”
“我以为你要说我的脸大了。”
其实他的脸不大,不过以前头发微微长,能遮住一些边缘,现在遮不住了。
慕羽被江让逗笑了,“脸大可不是什么好话。”
他够过去亲江让,“你背我走了好远了,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没事,我的体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这个男人,最近说话是越来越浑了。
慕羽瞪了他一眼,别过脸去不看他,却又听见他带着惆怅说了一句:“你的生日,我错过了好多年。”
心蓦的软了下来,慕羽把他的脖子搂得更紧,“江让……”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到了塔前,江让回头看着他,灯透过灯笼映照下来,颜色有些暗,照着江让的脸,“以后你的每个生日,我都陪你过。”
慕羽眼眶微热,想说点儿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矫情。
所以他最后说:“到了,放我下来吧。”
江让没放他下来,背着他继续往上走。
“江让……”
“说了我背你的。”
七层的塔,江让背着他走完了,一个台阶都不落下。
江边风大,可到顶的时候,江让还是出了些汗,夜色里都能看得出来。
慕羽用袖子给他擦,怪他:“逞什么能?累死你。”
江让不要脸:“要累死也是在床上累死。”
慕羽就不管他了,把他一推,“自己擦去。”
这个人,嘴上越来越没把门儿了。
江让笑了笑,去了旁边的暗处,用打火机点了蜡烛。
原本塔里只有微弱的光线照进来,看得并不清楚,可随着蜡烛被点亮,整个空间都明亮了。
慕羽穿着浅色的衣服,身上被烛光映成了暖色,他转头去看光源的方向,就发现那里放了一个蛋糕。
江让过来,把他抱在怀里,“回来得急,来不及自己做,这个是买的,等过几天,我给你补上一个。”
他好不容易才掐着时间把彭城的事处理完了赶回来的,实在没时间自己做了,只能将就一下。
“挺好的了。”慕羽搂着他的腰,微微仰着头看他,“你在就好。”
蛋糕其实无所谓的,有他就行。
江让笑着亲他的眼角,揽着他的肩过去,“许个愿,吹蜡烛。”
慕羽闭上眼睛虔诚的许愿,江让就在他身后,搂着他轻声唱生日歌。
人人耳熟能详的音调,就那么飘散在空气里,听得慕羽心里暖暖的,耳朵痒痒的。
他睁开眼睛,拉着江让一起吹了蜡烛,然后江让问他:“许了什么愿?”
希望你阖家安康,百岁无忧。
慕羽没回答,只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江让也不勉强他,只是把他的头发给揉得乱糟糟,然后才把刀递给他,“切蛋糕。”
“你陪我一起切。”慕羽握着刀柄看江让。
江让于是把手覆在了慕羽的手背上。
他人站在慕羽的身后,几乎是把慕羽整个人都拢在自己的怀里。
他们切了蛋糕,慕羽端了个小碟子站在檐下,江让就从后面抱着他,两个人听着檐角铃铛清脆悦耳的声音。
叉了一小块蛋糕送进江让的嘴里,慕羽看着外面的江,有些惆怅:“十年了。”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
慕羽戳了点儿蛋糕,闷闷不乐的吃掉。
他不开心。
十年里,有六年他跟江让都分开了。
觉察到他的情绪,江让埋下头来问他:“怎么了?”
夜色下,他的心上人似乎兴致不高。
“没什么,觉得这蛋糕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儿。”
“我吃饱了,剩下的我带回去,明天当早餐。”
“好。”
慕羽就笑了,嘴角沾了一点奶油,或许是因为太少了,他没感觉到,也没擦掉。
而就是那么一点,被江让看到了。
江让低下头去亲吻自己的爱人,舔掉了他嘴角沾着的奶油,却又觉得不够,于是去吮吸他唇上余下的甜味,去汲取他口中的甘泉清露。
所谓的浅尝辄止于他从来都只是奢望,那一点奶油,像是燎原的星火,只要一碰,便于这夜风中疯狂滋长蔓延。
点点星火,只是须臾,便能火光通天。
他解了慕羽两颗扣子就停住了。
江边凉。
然后手转而向下,去解慕羽的腰带。
“江让……”
两个字刚刚出口,唇就被江让越发情动的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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