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带着一层清泪的美目看了看周围。
心里纳罕,视线是清晰的,这是她还在皇宫未搬去王府时在清澜宫的寝殿!
窗户外是荷塘,里面的新种的荷花开了几朵。
地上的宫娥丝竹,她记得在承兴十五年被李韵儿杖毙了,柔菊也被发配到了教坊司。
叶泠低头看自己的手,清晰无比,手掌的纹路也清晰可见。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看清楚东西了,从承兴十二年起,她的眼睛就出了点问题,看近处的还可以,看远处的东西看不清晰,只有眯眼,或者眼里有泪时才能看的清一些。
大约从承兴十七年,母妃去世,她悲伤过度晕了过去再醒来,眼睛就越来越不好,看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看现在的布置,莫非是梦回到了还未大婚搬去王府之时?或是她重病时的幻象?
叶泠试着动了动腿,面上浮现一抹淡红。
两股发颤,汗液夹杂着什么流下。
身上不单单衣衫湿透,一贯平静无甚需求的地方也如潮汐来临,潮水漫溢。
睡榻上铺的软垫都是水渍,雨雾茶香浸透在各个地方。
这些让叶泠羞囧又震惊。
这一切让她不敢信。
已经废了好几年的腿可以动了,连芳泽也恢复了。
后脖颈腺体所在的位置滚烫,强调着存在感,也在提醒她,她的腺体还没有被毁,芳泽还在!
久违的潮汐期来临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
叶泠皱了皱眉,看到一边用来降温的冰盆里即将融化没了的冰块,拿了点贴在了后脖颈的位置。
丝丝凉意袭来,稍微舒服了点。
一边丝竹和柔菊的声音传来让叶泠再次注意到她们。
“来人!”叶泠披了件外袍喊了一声,如珠落玉盘的声音,有些慵懒暗哑。
外面有候着的小太监听到声音推门进来。
随着叶泠醒来,周围的雨雾茶香渐渐淡了一些,却未散尽,不过威压消失了。
小太监没有之前那么狼狈了。
“殿下,有什么吩咐!”小太监问叶泠。
“把人带下去,给她们服了抑制药。再让人备水沐浴。”叶泠摆了摆手说。
两个小太监忙将丝竹和柔菊带了下去。
人都走后,周围清净下来,叶泠捏了捏眉心,脑子还是有些昏昏沉沉,但是身体的感觉却……异常清晰。
骨头从里到外都是酥软的,身上黏腻,身体软的提不起力,躁动即使努力平复,也平复不下去。
除了潮汐期让身体异常敏感的原因,还有一些让她无法启齿的原因……
一些画面再次浮现,模模糊糊的光线,看不清人影,然而触感,听觉,味觉却清晰且让人羞耻之极。
她溺在水里,生无可恋,却被一个长发女子捞起,用炙热的吻唤醒,一寸寸的抚摸按揉……
只有纯粹的身体接触,没有芳泽的交融,也没有对腺体的啄咬。
却是想起就让她面泛潮红,羞恼不已。
这是她最后的记忆。
那人到底是谁?
“噗通”一声让叶泠惊醒,是她脑中出现那些画面时,芳泽又不觉浓厚,刚刚进来端着水的宫女摔倒在了地上。
“殿下恕罪!”那宫女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无妨,你先下去,让别人来吧。”叶泠摇了摇头。
她是大珩朝堂堂的皇女,地品赤乌,在芳泽未失之前,只有她让人颤抖腿软的份儿,何尝如那样任人摆布过?
“禀殿下,抑制药拿来了。”一个小太监端着一个木盒子弓腰进来对叶泠说道。
看到那熟悉的木盒子,叶泠自嘲一笑。
她已经有三四年未吃过抑制药丸了。
太医院研制的抑制药,可以压下潮汐期的躁动,是皇子皇女们的日常配给。
按说是没问题的,只是叶泠这个,是六皇子的生母李贵妃差人给她的,说是出自一品太医之手更有效。
知道李贵妃的为人,叶泠自然没有如以前那样觉得了。
说不得她的腺体被毁就有这抑制药丸的功劳。
叶泠取了里面褐色的药丸出来,没有吃,让小太监退出去后,将药丸暂时放在了香囊里。
小太监禀告准备好了沐浴用的水,叶泠起身去盥洗室。
可能是太久没走路了,又因着之前的潮汐期作用,叶泠感觉双腿虚软,走路都有些不会了。
好在服侍的宫女还算有眼色,扶住了她。
到了盥洗室叶泠脱了衣衫泡在了浴桶里净身,神思渐渐清明。
温热的水,发烫的腺体,丰盈健康的身躯,都在提醒她,这一切不是幻象。
或许上苍垂怜,她真的回来了!
承兴十三年,她年十八。
前十八年她一切还算顺遂,出身不好,幸而分化为地品赤乌,读书读的好,父皇也偏爱她,还有一门看上去很好的亲事,一切看上去很完美,然而之后,却一步步走向深渊,连带着母妃和胞妹叶沁都死于非命。
她本无心夺嫡,只希望母妃可以有独立的宫殿平安过日子,胞妹可以谋个好归宿。
然而,身在局中,已是棋子。
偏爱她的宽厚父皇,待她如亲生的李贵妃,从小一起长大的皇兄皇姐,被她照顾的小皇弟皇妹,等等,一时笑颜变修罗,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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