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去看看,又想起刚出生的小孩不能接触脏乎乎的成年人,就坐回去,随意翻开一本奏本,心不在焉的看了一会,一行行的字似乎都变成了洒满辣椒面的烤串,让人口水横流。
王繁英站在桌子对面,疑惑的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你在想刚出生的小皇子。”那这种流口水的笑容就太诡异了。
“哎,你什么时候来的?被戳我脸,戳出红印没法见人。”林玄礼问:“健康吗?怎么就一个。”要是有俩还能有个后备计划。
“挺健康的,是个‘纯洁’的小孩。”王繁英绕过桌子,看了看他单独搁着的奏本:“呀,又有了。这个好!哥哥,你换身衣服。”
“这么喜庆吗?”林玄礼看向她拿来的衣服,这花纹不是传统的吉祥纹样,有点异域风情,她身上穿的也是一样纹样的红地金花的……男装:“唉?这个是?上半年那俩民女的花纹?”
精灵风的花纹,透着一种生机勃勃、生生不息,反正就是要生的感觉。
王繁英点了点头,面有得色:“两万匹布上个月织完,走水路运抵京城,应该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显露出来,譬如现在。”
“没必要如此。”用六哥的遗腹子出生来炒作布料花纹?
“可以比平日的价格多出一倍。”
林玄礼毫无怨言的换上这套雪白的薄锦长袍:“好看!来,和朕出去走走。”官家不能为五斗米折腰,一万贯以上就可以商榷。
白衣白马,在宫门前的宽阔大道上任意驰骋,可谓衣袂翩跹,到了百姓稠密的地方勒住丝绦,又称得起玉树临风。
百姓们都认得官家的样貌,慌忙行礼、回避。
京城中多了许多进京赶考的举子,年龄从二十到六十岁不等,有些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有些则是低声谈论一些不为人知的事。
春天开科举,秋天他们就赶来了,提前温习和探听一些事。
林玄礼和王繁英去了过去常去的勾栏瓦舍,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戏班,楼上的包厢满了,二人索性坐在一楼的角落里,一个距离门窗很近,方便撤离又有遮蔽的区域。
看戏的时候突然注意到墙上挂的一卷诗作:“那是谁的诗?”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日月光天德,山河壮帝居;太平无以报,愿上万年书。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又是穿越的人么?这诗写的好水啊,你就这么灌水合适吗?虽然很明显但是朕有点不想搭理你。]
童贯不知道,左右看了看。
王拾遗轻声禀报:“郎君,这是进士汪洙在元符二年写的《神童诗》,在天授院成立之前写的,全诗很长,这是节选。”
林玄礼沉吟了一会:“他现在是何职务?”
魏季礼、王拾遗和史官互相看了看,羞愧的说:“郎君,赵挺之(吏部侍郎)不在这儿,我们都不晓得。”不是很熟,每年都有很多进士。
“无所谓。”林玄礼只是娱乐一会,看了一会戏就去看自己厚土生春系列店铺,这条街上可以说是旗舰店!店名都没改,第一家点心铺仍然在卖经典款原味和枣泥的槽子糕,旁边原本也是买食物的店,现在已经改成厚土金银铺,卖那些郑妙妙设计的精美首饰和金银器,也负责兑换金银。而旁边就是纸笔铺,门口的水牌子上写‘新到南纸/苏词二句’。
以及新开的厚土生春绸缎庄,现在店外的幌子就是一块放大了新花纹的绸缎,闪闪发亮非常诱人。
点心铺和金银铺属于前店后厂的模式,占地面积很大,而且时不时的传来叮当作响的声音。在这些厚土生春糕的店铺旁边,还有两家没开门的店,以及一些人来人往的茶楼酒肆。
每家店里都溜达了一圈,看没有以次充好以及仗势欺人的问题,就赶紧回宫了。
官家吃着甜美的秋梨和葡萄:“中秋夜宴,我要大宴群臣,连诗作对,还有小游戏什么的,娘娘您去吗?”
向太后有点感冒,用手帕捂着脸,闷闷的说:“去喝杯酒就走。”
同样感冒的朱太后都没敢去看新生儿,晕乎乎的问一个重要问题:“中秋拜月,王繁英站主位?”皇后要带着妯娌和小侄女们拜月乞巧,但是刘清菁还在宫里住着。
林玄礼想了一会:“拜月怪无聊的,还不如让她和我去大宴群臣。”
俩太后瞪着这个从来没参加过拜月活动的男子,突然统一战线,齐声道:“你不懂!”
然后又一起质问一件事:“你到现在都没有子嗣,就一点都不着急么?先帝都又多了两个孩子。转过年你就要二十岁了。”
林玄礼强行转移话题:“……您二位一起生了病,还说是酒后受寒。娘娘们,喝酒怎么不带我一个。”
中秋节挺好玩的,下午大宴群臣,君臣等人总结了一下今年成果,互相夸赞了一番,吃吃喝喝一下午,到入夜之后出宫观赏相扑比赛,尤其是女子相扑,两个健壮的女子袒胸露背,穿的抹胸勒的紧紧,胳膊粗壮,腰也粗壮,梳着紧紧的发髻,激烈的进行着比赛。参赛就有钱,能赢还有花红。
这些妇人能以表演相扑养家糊口,半表演半角力,不是一决胜负,但是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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