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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防止郡王二次跑丢,章楶亲自冲城头上问:“十一郎可有余力?随老夫追击西夏残军!”
    十米高的城墙,也就是三四层楼的高度,喊话不费劲。
    林玄礼大喜:“相公肯带我去?这就来!!”
    章楶暗暗叹气,不是我肯不肯,我是怕你自己出城追击,再跑丢了,或是遭遇不测,我如何向官家交待。
    西城城门一开,林玄礼单枪匹马冲出来与他汇合。见了经略相公须眉染霜——也不知道是上年纪变得花白还是落了雪花,总之看起来有些疲态。
    [大概是因为某个令人操心的熊孩子叭……]
    章楶:“有两件事,郡王要应了才行。第一,只许追击不许参战,第二,老臣只是经略使,请勿以相公相称。”百姓们可以随便叫叫,郡王不行。
    “好好!!”
    一路追击后撤的西夏军,咬的不是很紧,距离控制在几百米到千米左右,只能看到前方烟尘,又确实是望尘莫及。
    林玄礼:“为什么不追上去咬着他们厮杀?”
    章楶觉得这很难解释,用兵也不用和下属解释,服从命令就对了。
    忍了又忍:“稍安勿躁。”
    追了小半个时辰,突然听见炮响,有喊杀声,看见前面西夏军阵脚一乱,原来是从山谷中突然杀出来一只伏兵,人喊马嘶,先是一阵放炮、箭如雨落,又在大雪之中冲向西夏军,一阵砍杀。
    章楶一边伸手抓住郡王的手,一边命令左右:“冲上去,杀一阵!不必恋战,放他们走。”
    西夏人又扔下一千多具尸体,仓皇而去。
    前方厮杀的激烈,林玄礼也确实是累了,浑身都疼,又觉得四肢僵硬,揉着手稍微缓解一下。
    伏兵前来汇合,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后有几个十六七岁、二十一二岁的青年,个个满面尘土。“章经略,卑职在此埋伏三日,幸不辱使命。”
    林玄礼惊讶:“折可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折可运见了他更是吃惊,差点认不出这小白胖子,又惊讶与他是何等官运。只是大人讲话,他不敢贸然开口,那样太无礼。
    折家军的当家主将是折可运的叔父,在章楶面前不敢多话。
    章楶也只好客客气气的说:“十一郎,稍后再叙旧,继续追。”
    林玄礼:“哇哦,前方还有伏兵?”
    没有,只是安排了四十名鼓手,藏在山中,见到旗号立刻击鼓。
    直接把西夏人赶出国界线,丢盔卸甲,望风而逃。
    当日就回到金明寨中。
    林玄礼方才杀红了眼,不觉得疼痛,现在只是骑马追踪,就感觉自己受伤了,头盔和披风都还回去了:“经略使,我告个假,回去换身衣服再来见您。”
    章楶站起来:“郡王请便。军医,去侍奉郡王。”
    “多谢多谢,您坐。”
    目送郡王带着军医老头儿,一瘸一拐的走了。
    当即沉下脸来:“金明寨守将张俞,德顺军白虎营二都都头林泉,并与郡王同帐的士兵,金明寨所有的工匠,上前回话。先说说这三日守城经过。再将郡王化名林礼期间,事无巨细,一一报来。”
    郡王身份曝光之后,就征用了都监的屋子,卸下战甲,果然衣裤上有些血迹。
    胳膊被流箭划上了一处,而大腿上有一道四寸长的可怕青紫。应该是敌人劈碎战裙(两片式前后开叉护腿铠甲)之后刚好力竭,武器也钝了,没能割破皮裤棉裤,又恰好不够砸断腿的力气,只相当于被人用细钢筋抽了一下。
    又疼又肿但没有伤筋动骨。
    军医经验丰富,像是把水烧开煮针线可以缝合伤口,这些都会,处理这点小伤轻而易举。只是划伤、手上有冻疮、脚上有不少破了的水泡,慢慢都处理好了。
    林玄礼抓紧时间吃了俩烧饼。
    换了一件行礼里的好衣裳,穿上新的皮靴,梳洗一番。
    “还是一个清清爽爽的美少年。”
    章楶在这半个时辰里听完了全部汇报:“工匠以及垂头猛火油柜、剩余的火箭,都带回凤翔府。其他人么,等候枢密院论功行赏。这四十八人的姓名,在城墙上的抄录下来,是郡王一片慈心,随军报一同上报。尔等英勇,当名垂青史。郡王说要重赏你们,老夫不便擅自做主,每人先赏十贯钱,一个月的假。”
    看郡王一瘸一拐,满脸又饿又累浑身都疼只想睡觉还要出来炫耀功绩的表情,又起身道:“郡王,老臣营救的迟了,险些误了郡王。但事出有因,容我慢慢道来。左右,摆酒。”
    虽然知道郡王回京去就得挨揍,但丝毫不敢懈怠,得拿出十分精神来哄他,以免生出嫌隙。
    不敢太亲近,更不敢得罪。
    左右早就开始做饭了。也带了酒。答应一声,立刻下去操办。
    林玄礼刚想坐下,看他站着,自己也只好站着,脚痛腿痛的站不住:“经略使,请坐请坐,我年少德薄,担不起如此大礼。”
    章楶仔细观察,看他还真没有居功自傲:“好好,恭敬不如从命。”
    林玄礼急切的问:“打扫战场了么?”
    屋里还站着几名武官,种建中也在其列。负责此事的官员,得到长官的眼神立刻回答:“回郡王,战场正在打扫,轻点西夏军死伤人数。您是遗失了什么宝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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