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那千宁的叙述,大家顿时乱作一团:“怎么办……分头找吧。”有人提议。
文彬望了望天空,眼看日暮降临,如果分头去找,找到了这个又不见了那个只会更麻烦,他拍拍手:“大家安静一下,这样,花重隐柳墨黎你俩就在这里不要动,如果虞应是自己回来了,马上打电话给我,那千宁还有所有男生跟我一走。”
大家意会点头。
那千宁拐过几棵参天大树,绕过几个嶙峋怪石,很快带领大家找到了虞应是消失的地方,只见这一处灌木簇居,草木深深将斜坡隐藏的如同平地,对于这一带的地形大家都不熟悉,也不敢贸然前行。
“这个沟真是害人不浅,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上山采蘑菇,我就是从这摔下去的,还摔断了腿。”于燕庆愤愤说道。
文彬眼睛里闪过一丝明亮的光:“你知道这下面的路。”
于燕庆看看文彬,又望向了斜坡之下,点头道:“嗯,从前这山谷下面荆棘密布,这么多年过去了草也高了,树也壮了,底下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知道路就好了。王韬,你陪着那千宁回帐篷那面去。”
“不,老师,我要跟你们一起下去找应是。”王韬满眼急切,甚至比在场任何一个人的情绪都要激动。
“是的,老师我也要一起去。”那千宁一张小脸憋的通红,已经有泪水在眼睛里打转。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我们带着你下去寻找很不方便,你们两个不要意气用事,虞应是失踪了大家都很着急,但是你们要相信老师,一定会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你们的朋友。”
听文彬这样的保证,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乖乖站到一边:“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们。”
“你们要小心。”那千宁一脸担忧地叮嘱道。
文彬、许知初、于燕庆三人拨开树枝缓缓向坡下行进。他们的身影很快被墨绿的植被遮住,渐渐连树木的晃动都没有了。那千宁跟王韬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一片祥和的树海,心跳的七上八下。
虞应是睁开眼睛,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似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般钝钝地疼,抬手摸摸额角,鸡蛋大的包吓得她整个人一个激灵迅速坐起,放眼四周全是厚厚的青草以及树木皲裂的树皮,而身上的白棉布裙和球鞋蹭满了青草鲜嫩的绿色汁水,胳膊和腿上有几处划破的皮肤悄然渗出血来,此刻被注意到,竟有些辣辣的灼痛感。头发上一枚枯黄的叶子掉下来,她慌忙摸摸头发,又捡下来几枚枯枝,当真是狼狈不堪。
她只记得刚刚不小心一脚踩空滑了下来,然后就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滚到了哪里,小的时候经常在这片山上玩耍,但眼前却全然是陌生的场景。她想到妈妈说后山上这些年封山育林成果显著,大家看到过野猪,野狗,猴子等动物,顿觉后背凉风阵阵,似乎四周就有绿幽幽的眼睛盯着自己,像盯着满汉全席,盯着一场饕餮盛宴。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她试图站起来却猛然摔倒下去,脚踝剧烈的痛感传来,原来是崴脚了,也不晓得有没有骨折,脚很快肿了起来,天色渐渐暗了,她坐在那里大声呼救: “文老师,许知初,于燕庆,王韬,千宁,墨黎……你们在哪啊,快来救我啊……”
正在仔细搜寻的文彬隐隐听到声音,他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驻足凝神静听,虞应是又喊了几嗓子,文彬很快确定了声音的方向,叫上许知初和于燕庆寻着方向赶去。
虞应是见喊了半天没人响应,等人来救不如自救,于是攀树折枝站了起来,艰难向山上挪步,每一脚都如同踩着钢刀,疼痛入骨。
“你再这样喊下去,大灰狼、大狗熊统统被你召唤出来了。”
这么熟悉的声音,虞应是以为幻听,猛地抬起头,却见文彬正微笑而来。她凌乱着头发,惊诧地使劲揉揉眼,见确实是文老师他们。好像飘在大海的孤舟忽然看到了远方的灯塔;像是一个即将溺水而亡的人伸手抓住了一个救生圈……这样的时刻见到同行的伙伴,虞应是内心的情感如流泻的洪水,自持不住,流着眼泪向他们伸出手,文彬大步上前扶住了她:“慢点慢点,哪里有受伤?”
“脚扭了。”虞应是委屈道。文彬见她头顶还顶着一根杂草,心中不觉好笑,伸手帮她取下来,再看看她周身裸露的皮肤,胳膊上、腿上都是细小的划痕和几块淤青,看来摔得不轻,而她如此轻描淡写,也是个坚强的女孩。
“应是,你额头上的包是怎么回事。”于燕庆关切询问。
虞应是摸了摸脑袋:“好像是摔下来的时候撞到哪了,当时就晕过去了。”
“你看起来不能走路了,我来背你。”许知初说着就要将她架到后背上。
平时意yin了一万次与许知初亲密接触的桥段,眼下就要落实,她反倒瑟瑟发抖起来:“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走上去的,你们扶着我就行。”
许知初也不多言,一手扶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去抄她的腿弯,将整个人打横抱起来,虞应是惊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不能背的话,就抱着吧。”
“……”
“于燕庆你给其他同学发个信息,都担心这么久了。”文彬道。
于燕庆适才想起来,忙掏出电话要给那千宁报平安,可手机显示无服务,又只得揣回兜里,跟文老师一前一后,帮他们开路和“善后”。辛亏文彬发现了一条通往山上的小路,走上去倒也没有来时那么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