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十多年前,安泽明夫妇的车祸事故并不是意外,而是安泽桓早有预谋。亲弟死后,他便成了安氏的掌权人,并且给当年为安泽明夫妇驾车的司机一大笔钱,几人同流合污,共同将罪行掩埋了下来。
秋秋读到这里,不由得深深地蹙眉,明亮的杏眸划过思忖。
如果事情真的如新闻上所说,那么前些日子安家人一直纠缠她的原因也就不言而喻。
安泽桓想要完全掌控安氏,可是安邱筠这个养女手中却拥有安泽明的所有股权,等到安邱筠成年,这些股权都是要归还到她手上的。
谋划已久的安泽桓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才想要将股权转让回去。
秋秋想着想着,心头突然涌上一阵阴冷的寒意。
若是安泽桓果真如新闻中那样不择手段,那么自己总是推脱,会不会遭遇安家人的阴谋?
秋秋只觉得身周的冷气汹涌地往体内钻,让她如坠寒潭般发颤。
肩头忽然一沉,手机被男生骨节分明的大掌拿走,楚慕遥富有磁性低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乖,不看这个。”
秋秋无措抬头,盈盈的杏眸里氤氲着水雾,鼻尖泛红。
她猛地伸手抱住身前男生劲瘦有力的窄腰,将头埋在楚慕遥身上,贝齿咬着下唇,身体不住地颤。
男生温热的手落在她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
“楚慕遥……”小姑娘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闷闷地提不起兴致,“我想离开安家。”
她顿了一会,又说道:“我想恢复自己的身份。”
而不是被冠以一个不属于她的名字,被迫接受一群没有任何关系的亲人。
这些“亲人”还极有可能成为伤害她的凶手。
男生轻柔地拥着她,视线落在小姑娘乌黑圆润的发顶,凤眸中隐隐露出几分冰冷的光芒。
温存的时间极短,很快上课铃就不合时宜地响起,秋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连忙从楚慕遥怀里爬起来,手脚无措地坐端正。
也不知道班上的同学有没有看到这边,秋秋拍拍发烫的脸,心里砰砰地跳,像是揣了两只小兔子,要是让班长大人知道了,肯定要来找她谈话。
秋秋一连深呼吸好几次,才终于让脸颊上的温度降下去。
这时却听得身旁男生轻笑,秋秋连忙瞪了回去,水润的杏眸瞪得溜圆,自认为凶狠,其实毫无杀伤力。
楚慕遥根本不惧,只揉揉她的头,轻声道:“别担心,安氏会自食其果的。”
秋秋眼眸闪烁了一下,偷偷去看讲台上的老师,此刻正忙着让组长发卷子,一时声音嘈杂,班上有些混乱。
她连忙凑到楚慕遥身边小声问:“真的吗?我怕……”
“放心,”男生面色如常,“警方已经介入这个案子,他们会查出真相的。”
只是尽管真相曝光,以安家的做派,肯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挽回损失,甚至会掩饰安泽桓的罪行。
不过楚慕遥不介意给这个案子加把火,让这场豪门之争烧得越旺越好。
到时候秋秋也更容易脱身,和安家人撇个干净。
小姑娘并不知道其中底细,只知道既然警方介入,那安泽桓肯定逃不过法律的制裁,自己也就不用担心他们的阴谋诡计了。
于是专心地将注意力倾注在试卷上,不再去想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殊不知,在离学校不远的安家大宅中,此刻正吵得一塌糊涂。
装修豪华的别墅里时不时传来东西碰撞破碎的声音,光洁明亮的地板上满是碎裂的瓷片,将原本雍容精致的大厅搅得一塌糊涂。
安老爷子和老太太怒气冲冲地坐在高高的红木椅上,一脸阴沉地怒视着底下的人。
他们身前站着面色忐忑的单兰莲,一改往常的端庄姿态,高贵的安家夫人此刻发丝凌乱面容枯槁,身上的旗袍衣角发皱,显然已经穿了许久,第二天都没来得及换。
单兰莲身旁是本该出现在学校的安晴尔,只是昨天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安泽桓被警方带走一夜未归,外面早就出现他谋害亲弟的传闻,还说的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相信。
所以安晴尔今天根本不想去学校接受众人异样的目光,所以就选择躲在家里。没想到祖父祖母竟如此生气地将她和母亲叫到面前,还发了好大一顿火。
安晴尔看着脚边碎成渣滓的瓷瓶,眼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忿。
她尚且还不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父亲有没有在小叔的车祸中动手,祖父祖母居然就这样对待她这个亲孙女,实在是太偏心了!
况且在安晴尔看来,自己的爸爸是安家的长子,本就该继承整个安氏,小叔就不该有股份,所以他传给安邱筠的那一份也是属于她的。安晴尔相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拿回自己的东西。
再说了,小叔和小婶都已经丧命了,追究以前的事情还有必要吗?父亲这么多年为安氏尽心尽力,就算小叔还在,也不会比自己父亲做得更好。既然这样,小叔一家还不如全部都死在那场车祸里,最好把那个小哑巴也拉上。
安晴尔在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话,只能暗暗地吊着眼梢,剜上老人家几眼。
这边几个安家人剑拔弩张,隔着几米外,却有个衣着温婉面容祥和的中年女子,静静地坐在暗红色的木质沙发上,白玉般纤长的手指端着一只青绿色的瓷杯,红唇轻启,悠悠地喝着杯里的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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