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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宗镜顿了顿,道:“我听周寅说,这几日你都跟外廷的兄弟换班了?不觉得辛苦?”
    姜小乙睁眼说瞎话。
    “不辛苦啊,外廷敞亮,最近天气凉了,正好去晒太阳。”
    她心想肖宗镜为何问这个,难道他怀疑什么了?不应该啊,他那么忙,哪有功夫管她。
    “小乙。”
    姜小乙一激灵,站直身子。
    “在!”
    肖宗镜道:“过段时间跟我出趟门。”
    姜小乙愣了愣,问道:“去哪啊?”
    肖宗镜:“丰州。”
    丰州在大黎正南面,离天京有三千多里的距离,快一杆子支到海里了。
    姜小乙奇怪道:“去丰州做什么?”
    肖宗镜道:“查案。”
    姜小乙又问:“那……什么时候走啊?”
    肖宗镜道:“我这边还有一点事,处理好就走。”
    姜小乙心里琢磨达七和妙手空空什么时候能得手,她很想在出发前拿到玄阴剑。
    “怎么,你还有其他事?”肖宗镜问道。
    “没!没其他事。”
    肖宗镜但笑不语,姜小乙被他看得后背发凉,干笑两声,道:“那、那小的就先退下了。”
    “小乙。”走到门口,肖宗镜又叫住了她。他盯着她发愣的表情,稍久一点,就好像能透过这层伪装,看到那双曾在齐州附近山谷里见过的,精明又稚嫩的眼睛。
    姜小乙:“……大人可还有话要吩咐小的?”
    肖宗镜回神,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恐怕她自己都没发现,她一旦心虚,就会自称“小的”。
    他道:“没什么,休息去吧。”
    当晚,李临来传肖宗镜的话,两日后出发。
    姜小乙到浣衣坊找张洪海询问情况,张洪海告诉她,钥匙已经送出去了,以妙手空空的手段,拿到钥匙当日就会得手,但东西进宫还需要时间。
    姜小乙急道:“可我还有两天就要离开京城了。”
    张洪海:“今日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最快也要明日傍晚,如果我拿到了,会把东西藏到金水河西边的断虹桥下面。”
    姜小乙:“好,明晚我会去看的。”
    张洪海:“夜晚皇宫巡逻森严,你万事小心。”
    这两日过得格外焦心。
    到了最后一夜,姜小乙躲在房间里,偷看外面天色。
    天气晴朗,月明星稀,不太适合夜行。
    她考虑了一会,从榻下拿出黄纸朱砂,月下书符。
    写好符后,她两指夹住,轻轻一抖,符箓自燃,姜小乙用碗接住灰烬,兑水服下,盘坐榻上,口诵太上六壬明鉴符阴经。
    很快,她周身生出淡淡的云烟,让她的身体似隐非隐,看不真切。
    姜小乙就带着这股烟离开了房间,悄悄跳出侍卫营的高墙。
    侍卫营里那几个常驻的,武功都不差,她不敢明目张胆跑来跑去,只能寄托玄门术法。
    这招确实瞒过了当晚执勤的李临,可惜没有瞒过另一人。
    肖宗镜在姜小乙离开房间的瞬间便察觉了,他来到窗边,开了一道缝隙向外看,只见姜小乙的房门一开一闭,却模模糊糊,不见人影。
    肖宗镜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姜小乙穿梭于黑夜,一路向南,来到外廷,顺着金水河摸到断虹桥下。踏入金水河,她冻得一哆嗦。
    姜小乙心中默念,可千万别让她白来一趟。
    她忙着在桥下找东西,并没有注意到崇楼之上有个人正居高临下看着她。
    夜风吹动肖宗镜的发丝和衣摆,这里离断虹桥有几十丈远,又是黑夜,但肖宗镜目力惊人,借着微弱月光,将断虹桥下荡漾的清波瞧得一清二楚。
    后来,他干脆蹲在垂脊上,等着瞧姜小乙要搞什么名堂。
    蓦然间,他目光一转,看到远处出现一队人。外廷夜间的巡逻由禁军负责,他们五人一队,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
    就在这时,姜小乙找到了张洪海存放的包裹,她心下一喜,当场就想打开查验。
    肖宗镜随手掰开一块瓦片,朝前一丢——
    瓦块敲在离断虹桥最近的一棵树上。
    “嗯?”
    姜小乙瞬间警觉。
    紧接着肖宗镜便看到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从桥下探头出来,姜小乙施了术法,真人看不清,但河水里的倒影却映得清清楚楚。
    姜小乙也看到了那伙禁军,她不敢托大,把包裹系在身上,顺着原路摸了回去。
    肖宗镜站在崇楼上看着她溜边离开,轻呵一声,发自内心道了句:
    “真像只耗子。”
    姜小乙翻回侍卫营,见肖宗镜房间安安静静,猜想他可能是为了明日出行,所以早早睡下了。
    她回到自己房间,反手关上门,迫不及待打开包裹。最上面是数根湿漉漉的金条,她拨到一旁,露出下面那把玄阴剑。
    宝剑约三尺四寸长,鞘柄皆为黑色,纯铜装具,极为古朴。她闻了闻剑鞘,应是黑檀木,再观察手柄,上面有细密的颗粒,摸着手感,乃是鲨鱼皮所制。
    这剑外表看起来不甚起眼,不料拔出剑,顿见奇异景象,剑身发出月色般轻柔光芒,冰凉寒意席卷周身,周围散发一股阴凉冷香。
    等她再定睛想细看,光芒又急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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