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言像是已经没了后顾之忧, 只要谢之权不厌恶疏远他, 其他人的目光对于谢知言来说便形同不存在,而他也秉持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时刻围绕在谢之权的身边, 暂且以弟弟的名义挡开了不少的烂桃花。
其中也包括谢知思。
谢知言坐实了他口中咬牙切齿的畜生一词,行事反倒更无拘束了起来。
春去冬来又一年。
在谢知言坚持不懈的暖化下,他已经可以勉勉强强近谢之权的身了。
今天好不容易他帮着公司将某个项目的利益又翻了一倍,是一件相当值得庆祝的事,而谢知言也想借此讨得一个来自谢之权的短暂拥抱,他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被她拥抱过了。
然而。
“明天你记得回家。”
谢之权站在落地窗前,暖黄的日光落在她日渐成熟冷艳的面庞上,像是镀上了一层耀眼金光。
谢知言就那样着迷地站在她的身侧痴痴看她,失了所有言语。
电话那头有个烦人的谢建国在叨叨絮絮,这边还有个俊美的痴汉在死死盯着,谢之权淡定地目视前方,将落地窗外整片高楼大厦都纳入眼中。
“我很忙。”
她回绝谢建国。
“忙也得抽空回家一趟!”
谢建国语气决绝,不容推拒。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你回家了自然就知道了,在电话里没什么好谈的。”
“这样啊?我觉得我回家跟你也没什么好谈的。”
谢之权已经不屑于在谢建国面前装模作样,连点情绪起伏都吝啬于为他而波动。
“我供你吃穿这么多年,你对我就这么一个态度?”
“你找财务算一算,看看我从小到大花了多少钱,我一次性还给你吧。”
“你!”
谢建国气结,此时的他正处于一种火烧眉睫的焦急状态之中,相较于往常,他今日更加暴躁。
“你要是明天不回来,我们就断绝父女关系!以后你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
他色厉内茬地撂下一句狠话便匆匆挂断了电话,那头谢之权冷冷的轻嘲声自是没有听到。
谢之权在外开公司的事情,这么多年来谢建国即便不去了解,但是通过旁人的口舌也该了解一二,但是他对谢之权的印象始终停留在祈愿者那个混吃等死的阶段,因此依然对谢之权是一种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糟糕态度,即便她已经一改从前高傲嚣张的模样,谢建国也还是对她好不到哪里去。
急着让她明天回家,谢之权知道他所为何事,但她就是要慢悠悠地急死他。
“姐姐,爸爸他又对你说什么了?”
谢之权打完电话之后,浑身依然是一股子慵懒劲儿,但谢知言知道,从谢建国嘴里说出来的话向来好听不到哪里去,或许谢之权面上无感,心中依然会有几分不愉。
“你不爱叫谢建国爸爸就别叫了,这里也没别人在。”
谢之权折返到办公桌前,淡淡说道。
也不怪她教坏小孩子,而是因为自从知道身世之后,谢知思和谢知言二人反到不感激谢建国的脑瘫,而是更加厌恶起了这个人的是非不分,在谢之权以及旁人的面前,还装模作样地喊两声爸爸,轮到私底下两人独处时,就一口一句谢建国叫得可溜了。
要不是谢之权有次偶然给撞见了,还真不知道这两个狗崽子私底下是这副模样。
谢知言被揭穿后也不感到难为情,他轻轻挠了挠脸蛋,傻兮兮的模样反倒有两分纯真味道。
“嗷,那姐姐,谢建国喊你回家做什么?”
“回去联姻。”
谢知言表情停滞了一瞬,在他确定谢之权不是在开玩笑之后,便有些低落地耷拉下脑袋。
他不是在难过谢之权和韩生复又扯上了关系。
他只是很难过,谢之权在说这些明显会刺痛他的话时,一点情绪波澜都无。
这只能说明,他的努力还不够。
但幸好。
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已经足够他用尽毕生力气去偷偷撬开她心里的其中一个小角落,然后钻进去,死都不出来。
“都一年时间了,你和韩生没有出现合作伙伴之外的关系,不就说明了你跟他没可能吗,为什么谢建国还这么坚定且笃定地要你去和他联姻。”
“因为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啊。”
谢之权微垂着视线,像是在开玩笑一般地说出这句话。
一个人走投无路之后,不择手段是小人的必然选择。
......
谢家。
当谢知言和谢之权久违地回到谢家,而谢知思一脸阴沉地来迎接他们时,谢知言就大概猜到了屋子里大抵又坐着某位不速之客了。
他们进门,果然看到了韩生在和谢建国虚情假意地泡着茶。
“之权回来了!”
谢建国花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撬开韩生的嘴角,当他听闻大门那处传来脚步声,抬眸便见谢之权闲庭散步地走来,浑浊的双目中立刻绽出光芒来。
谢之权和回首看她的韩生点了点头。
她能看得出韩生一脸的无奈和倦怠。
进门前的那段路程,谢之权已经大致跟谢知思了解了一下谢家当下的状况,邻市那家公司这一年来对谢家发动的攻击不知为何忽然猛烈了起来,采取的还是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激进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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