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正平想了想:“刚才斜后方,那边也有个人过来说了点什么,我也没听懂。”
作为对内真正的翻译角色,景淑这回确实在出国的全程中,给全队当了一路的随身翻译。有的国家的人还好,打招呼都友善用英语,有的国家亲切一点,会特意学两句中文,而有的国家打招呼就喜欢飚自己国家的语言。
倒不是说这个行为不好,只是纯粹是略显傲慢。
当傲慢被打脸的时候,就会变成一种可笑。
景淑言简意赅把刚才两队人马的话翻译了一遍:“他们挑衅我们,觉得这回他们肯定能拿到金牌,我们能不能拿到就不一定了。还有一队说的是,问我们认不认识一个叫——”
她话还没说完,萧奕舟先一步表示:“不认识。”
景淑和萧奕舟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顿了顿,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个不认识其实代表的是认识。就像她会有一些擅长语言翻译的朋友,萧奕舟看起来也有一群编程的朋友。
罗正平阅人无数,当然也听出了萧奕舟这话里的意思。他岔开话题,对着屏幕表示:“比赛开始了。”
比赛开始了。
国际赛比区域赛难度更加高,竞争也更加可怕。远在能在国内领先别的学校很多时间差的情况,放在总决赛中是相当少见的。
大家最初答题的时候,几乎不是在竞争谁的速度快,而是纯粹在竞争谁的错误率低。
一旦打回去,那惩罚时间才是拉开队和队之间差距的可怕情况。
争夺每题第一的气球按照答题情况,一一送到了相应人的桌前。那才开场一半时间就抢夺到三个气球的情况暂时还没有出现。
国外的战况若此焦灼,国内的围观者也相当多。
由于有学校的学生选择了翻译实况直播,所以国内不少人都看到了这场比赛,而随着观看的人增多,很多人都注意到了Z大的队伍,就连Z大被竞争掉的队伍,此刻也都在网上为他们旗鼓呐喊。
在内是校内竞争,大家都想要名额,而在外就是国家竞争,众人都希望他们能拿到好名次。
微博上关注到萧奕舟的人,逐渐也关注到了他身边的景淑。两个才大一就走到国际赛场上的人,总归是让人好奇的。
关注到景淑的人,还有偶然发现当年游乐场拍照拍到过这一对。他们当即发到了网上,对两位当事人愈加好奇了起来。
Z大的官博转发了实况转播,向众人介绍了三位参赛人员。比起学生来说,学校更了解学生们的情况,而萧奕舟和景淑在入学申请的时候,他们档案里都夹杂着他们成长以来得到过的不少荣誉。
抛去家庭背景外,他们成长以来的才能,在这一刻真正显露到众人眼前。
萧奕舟名下无数的专利发明,景淑名下无数的翻译作品,以及罗正平四年内得到过的国家级荣誉,都印证着这一队伍哪怕并没有拿到金奖,也依旧是绝对优秀的。
最后一个小时,投影大屏幕上一片英文,学校的名字后面缀着答题数以及答题时间。
太过优秀的人都是相似的,他们的成绩上上下下。到了这个时候,前排答对题目的数量基本上都是□□题了,而答对七道题的学校更是数量众多。
这第十题至今为止无人答对。
而就在这一刻,屏幕暗下,到了最后所有人无法揣测其他学校,只能专注自己答题的时候。
萧奕舟他们三人一样卡在了最后一题。
这道题目很复杂,景淑用这一年所学的数学知识,将这道题翻译给了另外两个人。另外两个人完全看懂了也听懂了,而罗正平完全没思路,萧奕舟有思路不过还未成型,暂时写着看。
这时候交题是需要谨慎的,如果答错了,时间不停扣,大家无缘金牌。因为今年全球人才辈出,想要金牌的人必须要拿稳九道题的正确率,还要确保自己并没有花费大量时间。
如果答对了,那金牌是稳有了,但第一还是要看时间。
景淑在这一刻也帮不上忙了。她最多只能在萧奕舟答完题后帮忙检查一下,确保答案运行正确。
键盘声比比赛途中少了很多,有不少队伍已准备求稳,并不想要再浪费时间在第十题上面了。还有一些组则是在试图突破自己的极限,想要多做对一道题算一道题。毕竟一场比赛并不是只有金牌而已。
萧奕舟停下键盘时,对着屏幕看了片刻,将身子微微往后仰。他对着屏幕若有所思,将空间让给了凑过身子来检查的罗正平。
罗正平和景淑凑过身,很仔细查看着萧奕舟敲击的答案。
还没有到最后一刻,可他们不管是谁,内心都压抑着一种几乎要冲破躯体的狂喜感。是一种答对所有题目的成就感。
等看到最后一行代码,罗正平确定了没有任何输入错误后,朝着边上景淑说了一声:“我检查完了。”
景淑也看完了最后一行,确定中间没有任何的编译错误,将鼠标放在了提交的按钮上。
她转头看向萧奕舟。
萧奕舟:“提交吧。”
景淑应了一声,将答案交了上去。
屏幕上稍等片刻,立刻跳出了“Accepted.”。
通过。
没有格式错误,没有运行错误,没有编译错误,没有超过内存,没有一切错误的选项。屏幕上直接跳出了通过。压抑的欢呼声几乎就在他们三个的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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