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
“谢了。”贺初对周寻说。
“没事儿。”周寻浑不在意地摆摆手,“我最不缺的就是钱。”
贺初叹口气:“我说的是这本数学资料。”现在大家都高三,学霸们不说藏着掖着吧,但也没有人会无私的贡献出自己的学习方法与资料。
当然,这些弯弯绕绕少爷肯定也不懂。
“哦。”周寻百忙之中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事儿,我除了钱就剩脑子了。”
贺初:“……”
周寻将手机扔在床上,自己去了洗手间解决生理问题,出来后,无语地叹口气,拿着手机过去找贺初:“又锁了,你能设置一下你手机锁屏时间吗?烦死了。”
三番五次,贺初也烦了,没好气道:“你过来。”
周寻一听他那语气,顿时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就解个锁,你至于吗?我以前觉得你脾气还算不错,相处时间长了我才发现我脾气才是全世界最好的,你那都是什么狗脾气,一言不合就甩脸,一言不合就冷暴力,我真是惯着你了……”
贺初被他叨叨的头疼,直接起身长臂一伸勾住周寻的脖子将他扣住。
“你大爷,贺初……”周寻挣扎,“我还住院呢,今儿晚上打一架,我明天不用出院了……”
贺初拿着手机找出人脸识别对着周寻的脸识别,然后将手机扔给他:“别再烦我,离我远点儿,还有,闭嘴。”
周寻:“……”
就特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从贺初的话语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嫌弃。
他好心好意费了那么多功夫给他写了一整本的数学精华,到头来就换来这嫌弃的语气?
真是一腔热情喂了狗。
贺初低头翻看着这本数学资料,里面的重点还有详细情况超乎想象,明明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周寻可能生怕他看不明白,每一步都仔仔细细,旁边还备注着从哪本书上得来的。
贺初这些年除了上学,一直跟着爷爷学医。
中医博大精深,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辨认草药是最基本的,他从小算是在药材堆里长大的,后来还要学药理,把脉,针灸……
他要看很多书,学习很多理论,闲暇时间还要跟爷爷上山去采药,很大一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这上面,所以在学习上他花的功夫其实并不多。
他尽量让自己在课堂上把老师讲的都听明白,老师布置的作业写完,将自己的成绩维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这个学习模式在初中时还是相当轻松的,但到了高中就稍微有些吃力了。
而周寻这份重点突出精准阻击的复习资料对他来说简直是有如神助。
贺初对照着资料写完一个类型的题目后,心中感慨,这些题目由浅及深,每一道都是典型,一定是费了很多心思的。
将资料收到书包里,贺初将折叠床展开铺上被褥。
周寻也收起手机还给贺初,躺下开始准备睡觉。
“关灯了?”贺初问。
“嗯,关吧。”
贺初关了灯回到折叠床前上了床。
医院里的夜晚除了偶尔能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外,还算是比较安静的,黑暗中,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卫哲说他想退学。”周寻突然开口。
“退学?”贺初皱了一下眉,“什么时候的事儿?”
“今天下午。”周寻翻了个身看着贺初的方向,“他很缺钱吗?”
贺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周寻忙道:“不方便说就算了。”
“也没什么不方便,他家里的情况他也没瞒着过。”贺初手枕在头下,看着天花板,“他爸爸以前是开运输车的,家里条件还不错,但出了场车祸,没了一条腿。”
“他爸爸身体不好,家里的经济重担都落到了他妈妈身上,他妈妈以前被他爸爸保护的挺好,有一份很轻松但是不怎么赚钱的工作,这件事儿之后,他妈妈辞了工作开始养家。”
“祸不单行,他爷爷在村里盖房子,让乡亲来帮忙,其中一个人从房梁上掉下来摔死了,家里又赔了十几万。”
“反正,就挺难的吧,那时候卫哲还小,帮不上忙,这两年他能接一些活帮衬一下,他妈妈也轻松了不少。”
“接什么活?他能干什么啊?”周寻想象不到一个高中生能怎么赚钱。
“他摄影还不错,会去县里的影楼帮忙照相,还会弹吉他,教了几个学生,最近想盘一家奶茶店,地址都看好了,打算雇个小姑娘培训一下帮他看店。”
“哦。”周寻听贺初这么说也能感受到卫哲的无奈,躺在床上半天没出声。
过了一会儿,周寻才又问:“所以,他说退学你也支持?”
“这种事情不是支持不支持,他想上也不是不能上,这几年家里也不是那么难了,他去上学自己也能兼职赚学费,只是……”贺初顿了一下,“会更难,而且结局未可知,不是所有读了大学的人都有好出路,他可能只是不想赌而已。”
贺初这话说的太客观,周寻甚至听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但就觉得不上大学是不行的。毕竟这些年盛航天天给他洗脑,这种观念根深蒂固,不是贺初一个客观讲述就能改变的。
周寻轻轻叹了口气,翻个身:“讲个故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