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自然听懂了陈飞飞的话，微微瞪圆眼睛，在“你才是傻子”和“你比我傻多了”两句话认真地纠结该怼哪一句回去。
    江淮野瞅了她一眼，平静说：“不傻。很聪明。”
    陈飞飞：“……”
    云枝眼睛一亮，心里瞬间美滋滋，高高兴兴地抬起下巴，把话咽了下去，轻轻哼了声，觉得自己没必要跟陈飞飞计较。
    陈飞飞：“……”
    江淮野拿着鞋子，握住她的脚踝，帮她把鞋子穿上。
    刚才还闹着别扭，现在知道待会可以跟江淮野走，态度非常的积极。
    自己主动从陈飞飞手里，拿了衣服，非常兴奋地穿在身上。
    这个时候，风从侧面呼呼地吹过来。
    江淮野低眸，看见云枝穿上衣服，伸出手，把她的外套拉链往上拉。
    云枝没在动，低着头，乖巧地看着他的动作，为了跟他走，特别地听话。
    陈飞飞看着云枝，发现她现在就差没把高兴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甚至乐颠颠地哼了两句歌词。
    哪里还有刚才眼泪汪汪，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子，对比太过惨不忍睹。
    陈飞飞莫名其妙的，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云枝哼歌的声音一顿，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半秒钟，然后装作没听见，若无其事地，往她头顶上方瞄。
    陈飞飞：“……”
    果然没认出吧……你装什么装！
    陈飞飞还有点不甘心，往江淮野瞥了眼：“他是谁？”
    云枝重新看过来，眨了眨眼，声音清清脆脆：“你傻啊，江淮野啊。”
    陈飞飞：“……”
    陈飞飞忽然觉得自己可不是傻吗。
    为什么非要自取其辱呢。
    但是她又有点好奇，云枝怎么就能认出江淮野了呢。但是问吧，好像也不太好，于是这个想法在脑海里滚了两秒，又被她丢到一边去了。
    陈飞飞现在都不想看见云枝了，赶紧嫌弃摆手：“走吧走吧。”
    云枝毫不留恋地，转过身神采奕奕地转身先走了，迫不及待地仿佛还在担心陈飞飞把她抓回去。
    陈飞飞：“……”
    “走了。”江淮野朝她微颔首，转身跟了上去。
    陈飞飞看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背影，又想到刚才自己火急火燎地跑下来，忽然觉得人生不值得。
    云枝跟着江淮野往前走。
    和刚才的心情不同，她现在很开心，走路都蹦蹦跳跳的，还喜欢往各种台阶上跑，甚至想往荷花池里跑，就是不安分。
    江淮野瞥了她眼，语气冷淡：“不许下去。”
    云枝的动作一顿，回头僵硬地看着他，乖乖地把伸出去的脚丫子缩回来，背着手往前走，假装没有被训斥过。
    江淮野落后她几步，注意力不得不落在她身上，必须时刻留意她，甚至得制止她的动作。
    她常常乖，偶尔却还是顽皮。
    但是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享受照看和放任她的感觉。
    两人走到学校外面，为了防止云枝胡乱跑，江淮野抓住了她的手。
    两人正在等车，云枝忽然扯了扯他的手，说道：“你先松开。”
    江淮野一顿，松开手，转眸看见云枝忽然在身上的口袋里摸了摸，然后皱着眉，从左边的口袋里，摸出了五块钱。
    “怎么只有五块啊，”云枝拿着钱嘟囔说，好似有些不放心，叮嘱他，“你在这里等等我啊。”
    江淮野还没反应过来，看见云枝攥紧手里五块钱，朝对面跑过去。
    灯光有些昏暗，但是江淮野看得清楚，对面马路上的树下，有一个乞丐。
    云枝把钱放进乞丐的碗里，然后重新跑了回来。
    江淮野看着云枝穿过马路，重新来到他面前，问：“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吗？”
    云枝的表情有些茫然。
    江淮野捏着她的手指头，淡淡地垂下眼眸。
    如果是清醒的云枝，她给出的答案，肯定是在当初的楼道里。
    但是江淮野知道，并不是。
    比那要早。
    是在车站里。
    那天，姑姑要回家，江淮野便送她去车站。
    那天一直下着小雨，地面潮湿，车站里人来人往，热热闹闹。
    启程的时间还没到，江淮野想走走不了，只能陪着陶邈坐在一楼咖啡馆。
    陶邈随意地往侧前方暼了一眼，看见偷看的几个女生，开玩笑说：“我们淮野真的很受欢迎啊，看看在车站一路，有多少小姑娘偷看你。”
    江淮野没说话，垂下绵长的睫毛，漫不经心地回复苏凭的信息，散漫地透过窗户，往外看。
    陶邈看着侄子清冷的侧脸，问：“有没有女朋友。”
    江淮野淡淡道：“没有。”
    陶邈双手交握，搭在下巴：“竟然真的没有啊”
    江淮野懒懒嗯了声。
    陶邈随口说：“姑姑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江淮野没理她。
    陶邈站起来，去卫生间。
    江淮野随意往人群里看了一眼，忽然注意到一个纤细的身影，从人群里走出来，拖着一个行李箱的纤柔少女，她慢慢地从人群里走出来，站在窗户旁边。
    少女很白，人群里明晃晃的白，唇色是潋滟的红，瞳孔乌黑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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