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如同越过山野的春风。
“江淮野,你真好啊。”
“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江淮野喉咙干涩滾了滚,不知名的情绪撞在胸膛,他微微垂下眸子,轻轻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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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虎实在是没什么心思玩,这都什么事啊,简直心烦意乱得很。
他溜了两圈又跑回来,看见坐在秋千架下的两人。
云枝拿着包,低头看手机,吃着零食好不快活。
周虎郁闷,正主都过这么轻快,他怎么好像才是矫情的那个。
周虎拿了一串凉了的肉丸,也懒得嫌弃,吃下去,丢下签子,拉了一张塑料凳,在江淮野边上坐下。
“好无聊啊,一起开黑。”周虎看向云枝,“云枝,要不要一起?”
云枝头也不抬:“我要画画。”
周虎哦了一声:“那淮野来。”
江淮野嗯了声。
玩了几局。
江淮野正在垂目看着屏幕,忽然肩膀上一沉。
他侧头看,云枝靠在肩膀上,闭着眼睛,呼吸清浅。
周虎嚷嚷说:“淮野你怎么不动了,快过来救我啊!”
江淮野:“小点声。”
周虎啊了一声,侧头看过来:“睡着了?”
江淮野嗯了声。
周虎撇了撇嘴,有些无语又有些感慨:“她也是心大。”
江淮野神色平静:“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人。”她不放在心上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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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是去洗手,但是所有人都清楚她现在不会回去了。
顾湘梦回到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目光呆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门口被敲了敲。
顾湘梦回神,目光猛地看向门口,站起来,紧抓口袋里的东西,走过去,打开门。
走廊上是背着包,拿着摄像机的周虎。
顾湘梦看见周虎,眼神有些失望。
周虎没想到顾湘梦会来开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见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行李箱上,周虎说:“换个房间。”
他补了一句:“今晚云枝就搬出来,和淮野一起睡,反正他们是男女朋友。”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自然不可能让顾湘梦和云枝继续待在一个房间。
刚才咨询过前台了,目前没有空余的房间可以用。
而云枝必须搬出来,作为社长,周虎自然只能搬上行李离开,苦哈哈地跟别人挤一起睡。
只是,刚才拿行李脚滑了一下,为了保护摄像机,胳膊撞上了门口,现在不得不面对顾湘梦。
顾湘梦听出这是周虎对自己隐晦的提醒,心里苦涩难耐,却不愿意就这样没了希望。
顾湘梦忽然开口:“社长,你相信我吗?”
其实周虎和顾湘梦的关系一直还算不错,他对顾湘梦的观感还可以,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忽然一鸣惊人。
最后竟然笑着给云枝递了一杯核桃牛奶,周虎想起来都傻了。
过敏这种症状,严重与不严重,完全取决于个人的体质。
轻的时候也就起几个红点,严重的时候休克都是有的。
周虎看着她:“过敏这不是小事。”
“我不知道。”顾湘梦急切解释,“我真的不知道。”
顾湘梦把手里的东西掏出来:“我包里有好多药,过敏药也有,不会出事的。我不小心错了我去道歉,我可以跟云枝解释,我真的不知道。”
周虎沉默了一会,终于说:“湘梦,谁都不是傻子。”
周虎拿着行李箱走了。
顾湘梦眼睛干涩,回到房间里,拉开禁闭的窗帘,往下看。
楼下院子里其他人还在说说笑笑,旁边的葡萄架子上,女孩靠在男生肩膀上熟睡。
大概是风起了,他转头看了她一眼,将她身上的外套拢了拢,才低头看手机。
所有人都热热闹闹的,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这,或许甚至因为她在这,其他人都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上来。
顾湘梦看了一会,只觉得分外刺目,用力拉上窗帘,隔绝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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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响起,云枝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看见的社团里几个同学在整理烤架。
然后她听见周虎小声说:“现在快十一点半了。”
云枝迟钝眨了眨眼,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动了动,坐起来。
她本来只是想闭闭眼睛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时间就过去了。
云枝忍不住哈欠,眼睛泪蒙蒙:“你肩膀还好吗?”
江淮野动了下肩膀:“没事。”
他说:“你现在的房间在203,行李搬过去了。”
云枝道了声谢,知道这是给她换了房间。
云枝:“我去睡了。”
江淮野点了点头。
睡醒就能记起刚发生的事,云枝的心情说不上好同样说不糟糕,她不在意顾湘梦,但是任谁遇上这种事心情都好不了。
云枝进了房间,洗了澡,迷糊地爬上了床,沉沉地睡了过去。
楼下,周虎把烧烤架整理好,垃圾整理好,终于也顶不住了。他连连打着哈欠:“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江淮野应了声。
云枝是被渴醒的,按亮床头灯,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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