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口袋里将手抽出来,隔着衣服的一层布料将江南小巧的手反握在掌心中,“这两天教你的题都做会了?”
刚开始复习的时候,蒋延洲一点都不干涉江南,也不过问每天她复习了什么,只管自己蒙头大睡。
江南一度以为蒋延洲已经失去希望放弃她这个万年小学鸡了。
谁知前天自习课上蒋延洲忽然给了她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科的题,还让她不会就问。
这就是学霸的考前押题吗?
江南当时眼睛都亮了,也顾不得看什么课本了,全身心地开始捣腾蒋延洲给她出的那些题。
江南思及此,乐呵呵地点了下头,“会了会了。”
末了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她又特意凑近蒋延洲,将手笼在嘴唇周围压低声音,“延哥我现在是不是年级第二的备选人了?”
江南沉浸在“原来被霸王学习机关照是这么爽”的喜悦中,还没彻底笑开,额头上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她下意识捂住额,就看到蒋延洲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蒋延洲挑了下眉,一副语重心长的语调,“乖,别白日做梦,会影响智商发育的。”
江南:?
按照之前几次考试的经验来看,一般只有年级第二的成绩才能勉勉强强不比蒋延洲这种霸王学习的分数低超过五十分。
所以蒋延洲给她讲题的时候,本来不抱什么希望的江南一度以为蒋延洲是准备把自己往年级第二培养的。
是以这两天江南除了做题,剩下的时间基本都在脑海里幻想和蒋延洲位列年级第一、第二的美好画面。
江南甚至都在琢磨着要不要准备一下最佳进步奖的获奖感言了,结果蒋延洲突然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白日做梦?
江南直接愣在原地,“那你干什么给我押题?”
蒋延洲站在低江南两级的阶梯上,转过身去看呆住的人,“我什么时候说过那是押题了?我又不是出题人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要考什么。”
“不是押题那是什么?”江南还不肯死心。
蒋延洲忽然笑开来,把江南半挎在肩膀上的书包取过来挎在自己身上,又摸了摸她蹙起来的眉头,才不慌不忙地解释:“那些题是给你巩固基础知识点用的,考试的题肯定比这难多了。”
蒋延洲不解释还好,越解释江南越绝望。
她哀嚎了一声,没长骨头似的靠在蒋延洲身上,“那我到底能考多少分啊?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当上你女朋友啊?”
“考你的正常水平。”蒋延洲看向江南的眼神里满是纵容,怕江南摔倒,他抬起一截胳膊虚虚揽住她的腰,“现在知道后悔了?当时可着劲气我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今天。”
正常水平?那不就是只有三四百分?
江南真的要欲哭无泪了。
她当时就图好玩了,哪里想得到这么长远。
她就着靠在蒋延洲身上的姿势,用脑袋在他肩窝里蹭了蹭,带着几分撒娇,“怎么办啊?要不我们别讲究那些约定了?”
江南像只此时就像只求主人亲亲抱抱的小猫。
感觉到肩窝处传来的轻轻痒痒的触感,蒋延洲心里柔和得像是化开的冰淇淋,甜滋滋的被搅在一起。
他抬手安抚地摸了下江南的发顶,“我喜欢你,所以应该是我要努力成为你的男朋友,而不是需要你来操心怎么才能成为我女朋友,知道吗?”
“知道吗”三个字说得很轻,轻到像是一只羽毛,温柔地拂过江南心里每一寸地方,轻而易举就抚平了她的焦虑。
江南“嗯”了一声,点点头。
她整理好情绪直起身,重新用指尖拉住了蒋延洲的袖口。
刚往下蹦了一级台阶,她就不经意撞上了藏在下一层楼梯转角处的一双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们。
江南吓了一跳,但随即很快认出眼睛的主人是许婉柔。
而许婉柔知道自己被发现,也没再藏着掖着,面带微笑走出来试图和蒋延洲打招呼。
自从上次许婉柔当着江成行的面故意说出早恋的话题试图挑拨他们父女关系的时候,江南就已经把这默认为双方“撕破脸”的信号了。
虽然后来没再找许婉柔理论过,但江南已经把她划进了懒得搭理的那一波人的范畴。
是以江南这会儿也没有打算搭理她,不等许婉柔把招呼打完,就拉着蒋延洲直接从她身边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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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试一般是市里的教育局出题,整个海城水平参差的十多所高中统一考试,题目自然比平时学校里单独出的要中规中矩许多。
加上有考前蒋延洲给她巩固基础知识点,江南觉得自己考得还算不错。
然而等到发成绩那天,江南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倒不是因为焦虑即将知道的成绩,而是期末考完后的这两天她家江总一直在安排她去学习画画的事。
之前江南不想出国,江成行和江寒好商量地同意了,并建议她走艺考这一条路。江南总觉得时间还早,但江成行不能不早点为女儿打算。
毕竟江南虽然在绘画上有天赋,却一直没有接受过太多这方面系统性的学习,所以当时一决定下来,江成行就通过自己的关系到处给江南物色优秀的绘画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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