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片刻, 指尖开始疯狂打字。
【和延哥在一起了?】
【牺牲我的生日宴换到了男朋友?】
【季朝阳知道这个消息估计要比昨晚更伤心了。】
江南看到“季朝阳”三个字的时候,下意识怔了怔。
季朝阳是季暮雨的哥哥,三个人从小一起鬼混着长大,其实她一直都希望季朝阳能把自己当朋友。
不过有些话她自己并不不合适当面和季朝阳说, 便打算让季暮雨好做做季朝阳的思想工作。
江南正打字打得专心,手肘忽然被人碰了下,连带着手里的手机都差点掉到地上。
她回过神,就看见两个女生有些局促地站在她面前,满脸歉意地看向她,“小姐姐对不起,我刚刚在看后面,不小心撞着你了。”
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何况本来也没有什么损失,江南便不甚在意地说了句“没事”。
那两个女生松了一口气地又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才肩并肩地从江南身边走开了。
她们走开的时候,江南听到其中一个女生的声音:“叫你花痴,不好好看路撞上人了吧?”
另一个女生不服气,“说得好像你没花痴似的,是那个男生也太帅了,这么恐怖的关卡他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决定要挑战。”
最初开口的女生被说服:“也是,要是他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两个女生笑闹着,声音越来越小。
江南却莫名有种说不出来的预感,总觉得她们口中“很帅的那个男生”指的是蒋延洲。
她看了眼时间,蒋延洲已经进去十多分钟了。
去个卫生间哪里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人心里一旦有了某种猜想,那这个猜想就会像春天种进泥土的一颗种子,在思想里迅速地生根发芽然后茁壮成长。
江南又等了两分钟后彻底等不住了,拔腿就朝刚刚围观过的“刀山火海”关卡跑过去。
这会儿关卡外面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了,时不时有加油声会从人群里冒出来。
江南拨开人群,就看到不远处的一座攀岩墙上挂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不是蒋延洲又能是谁。
那座攀岩墙脚蹬与脚蹬之间的位置设置得很刁钻,即便身高腿长如蒋延洲,也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落脚点。
她正紧张地盯着蒋延洲,就看到试图踩上另一个脚蹬的人脚底忽然滑了一下,然后整个身体就失去了平衡,不受控制地往下坠落。
虽然他的腰上系着安全带,但依旧惊险得让人揪起了心。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轻呼,而江南紧张到两只手都下意识紧捏了起来。
她没记错的话蒋延洲是恐高的。
好在蒋延洲在下落的过程中很快抓住了一个稳固的支撑点,才不至于让身体继续跌落。
稳住身形后,蒋延洲忽然转了下头,深邃的目光扫向围观的人群,然后在某个点停顿了一下。
隔着不短的距离,但直觉告诉江南蒋延洲看到她了。
江南克制住心里的担忧,用嘴型无声地说了句“加油”。
蒋延洲很快收回了视线,重新开始向上攀爬。
他每移动一步,江南的心就轻轻颤一下,一直到蒋延洲完全到达了攀岩墙的顶点,她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蒋延洲应该是今天第一个完成所有挑战的人,工作人员以及周围的人都发自内心地为他欢呼。
但江南却仿佛全身泄了力一般,没有力气加入到他们中去。
她往边上走了几步,找了个长凳坐下来,深呼吸了几次后,擦了擦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湿润的眼角。
蒋延洲很快找到了她。
见江南的眼神有些放空,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脑袋,语气里带着几分轻松的戏谑,“这是我们呆呆在发呆?”
搁在平常,江南肯定立马就开始反击了。
可是这会儿她只淡淡地看了满头大汗的蒋延洲一眼,抿着唇没有说话。
蒋延洲也很快意识到了江南的情绪不太对劲。
他蹲在江南坐着的长凳前,轻轻捏了下江南有些犯凉的手,声音很温柔,“怎么了?不舒服?”
江南吸了吸鼻子,摇摇头。
“那怎么兴致不高?”阳光从场馆的玻璃窗洒进来,在蒋延洲漆黑的眸子染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刚刚去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蒋延洲说着从黑色羽绒服的口袋里摸出一张黑金色的卡,炫宝似的捧到江南面前,“以后南哥就是这家CS馆最最尊贵的会员了。”
江南低头看了眼蒋延洲捧着黑金VIP卡的手,还能看到掌心里刚刚擦破皮的痕迹,心里顿时更难受了。
她用指尖轻轻碰了下蒋延洲擦伤的地方,吸了吸鼻子,“痛不痛啊?刚刚都吓死我了。”
江南的指尖轻轻碰上去的时候,有些痒。
蒋延洲的手极轻地颤了下,然后不动声色地将手掌翻了个面,藏起伤口,冲江南笑了下,“南哥是担心我了?”
“肯定担心啊。”江南挽着蒋延洲的胳膊让他坐到自己旁边,语调似嗔似怪,“你怕高还去参加这种项目,怎么想的啊你?”
“因为想努力送你一个你喜欢的新年礼物,上次你为了想送我一个蛋糕去挑战了鬼屋,我也可以为了你克服一切恐惧。”蒋延洲说到这儿故意轻松的笑了笑,“再说了那些项目都有保护的,不危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