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襄的笑容淡了淡,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再动。
这一下能窥见一丝这里的处事方式,池芯和景修白暗暗对视一眼,同时做出了韬光养晦的决定。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哪里过来的?”领头的人应该是把景修白当成了领头的,紧紧盯着他问,“老实回答,别耍花招。”
景修白缓缓地举起手,示意自己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语气轻缓地说:“我们只是乘船在海上游玩,遇到了一场暴风雨,就被吹到这里来了,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他一身贵气,神态沉稳,看上去的确是受过良好家教的公子哥的模样,再加上其他三人的形象,领头的人已经信了个七八分,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更加严厉地质问:“那你们的枪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两个人,是谁伤的?”
“枪?就是个玩具而已,你们想要就给你嘛。”郁襄随意地将枪扔了过去,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将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演绎得淋漓尽致。
池芯觉得他是本性出演。
郁襄看似大胆,实则避重就轻,领头的人见他们这么蠢,剩下的两三分也信了,至于这两人怎么受的伤,虽然没有解释,但他一定能自动脑补出前因后果。
毕竟这两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肯定是看见人家两个美女心声歹念,结果被这两个公子哥教训了而已。
捋顺了思路,领头的人脸色也好看了一些。
“前几天的确下了一场大雨,你们居然能活下来?”
“实不相瞒,我们自己也很惊讶。”郁襄诚恳地说。
之前说了那么多,只有这句话是最真的。
领头的人皱了皱眉,语气缓和了一些:“这里是东鲁堡监狱,不是什么能游玩的地方,我带你们去见监狱长,你们不要乱跑,明白吗?”
几人点点头,领头的人一挥手,四个警卫上前来,将倒在地上的两个犯人拽起来戴上手铐。
“这是你们第三次偷跑出来被抓了吧。”领头的人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等着回去被监狱长审判吧。”
两个犯人顿时顾不得抖落出是池芯伤了他们的事实,连哭带嚎地求饶,警卫毫不留情地把他们揍了个鼻青脸肿。
池芯皱了皱眉。
他的用词很奇怪,监狱长只有看管职能,在他嘴里竟然能用到“审判”一词?
看来这个监狱的水,比想象中的还要深。
池芯瞬间想象出,监狱长和实验室勾结,不但虐待犯人,还定期给他们提供犯人做人体实验这种勾当了。
她垂下眼,和姜从筠紧紧挨在一起,跟在景修白和郁襄的后面往前走。
周围许多眼神落在她们身上,她握住姜从筠的手,安慰她不要焦躁。
他们穿过一片树林,视野猛地开阔起来,看到展现在面前的景色,池芯怔了一下。
和她有着相同反应的,是同伴三人。
他们的确在一座孤岛之上,岛的面积比她想象的还要大,站在高处向远方望去,只能望见连绵的树林和,看不到尽头在哪。
一座漆黑高大的建筑耸立在不远处,上方交错着电网,泛着阴森的气息,这应该就是东鲁堡监狱的本体。
让池芯惊讶的不是这个监狱,而是在监狱旁边,居然有着大片的农场和农田,有许多犯人在田间劳作,看到一行人过来,都用奇异的目光望向他们。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看守他们的警卫一鞭子落在一个犯人的背上,随之而来的是不耐烦的低喝声,“看什么看,都做自己的事!”
整个监狱都弥漫着一股压抑飞氛围。
他们进入监狱中,高大的铁门发出吱嘎声响,在身后关闭。
明明不是这里的犯人,池芯却不由心中一紧,这种气氛足以逼疯心理正常的人。
“监狱长在他的办公室。”领头的人说,他对身后打了几个手势,“你们先把他们俩关进禁闭室,回头等待监狱长的命令。”
那两个犯人已经彻底吓瘫了,他们毫无反抗地被警卫架走。
池芯不可怜他们,却也不觉得这个监狱长是什么好东西,在去见他的过程中,全程都充满了警惕。
在她的想象中,这个监狱长应该肥肠满脑,一脸豪横贪婪之色,然而当领头的人敲开标着“监狱长办公室”牌子的门时,意料之外的景象又让她震惊了一把。
只见整个办公室的空间相当宽敞,不但铺着深色的毛织地毯,除了基本的会客桌椅之外,还有着庞大的书架,和一个摆着各种古董奇珍的柜子。
如果不是一面硕大的落地窗外,能看到那些在劳作的犯人,池芯都没看出来这居然是一所监狱里的办公室。
背对着他们坐在办公椅上的人转过身来,完全不是池芯想象中的样子。
这个监狱长不但不肥肠满脑,反而相当英俊,他剑眉星目,眼神里有种凌厉的光,只是眼角和脸上的细纹暴露了他不像看上去那么年轻。
他穿着整洁的西装,池芯识货,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但是却留着寸头,在他两侧的鬓边,有两道头发是白色的。
不能说一身正气,看起来倒是气质特殊,池芯无法将他和电影里的恶名对起来。
“监狱长。”领头的人深深鞠躬,“我们在东侧发现……”
“不用多说,我都看见了。”监狱长抬手制止,他指了指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东侧的监控器还没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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