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对。”陈知诺恍然大悟。
并非一闻就能分辨得出来的那种葡萄味,只是尾调里带着点葡萄的酸甜。
和她自己用的那款淡香是同款,不过用在自己身上和旁人身上,总有那么点不同,难怪她一时半会儿分辨不出。
陆承骁垂眸瞧见陈知诺投向自己的那探究的眼神,不打自招:“很早之前去你那就顺了一瓶来,用着用着就习惯了,你不是喜欢这味儿吗?”
陈知诺手指头戳了戳他胸膛:“小动作真不少。”
陆承骁只当她这是夸奖:“好闻吗?”
“嗯……”
“那你随便闻,一会儿睡觉抱着闻,闻个够。”
陈知诺:“……谁要和你睡了?”
“不陪我睡?”陆承骁扬扬眉,“我家都扔光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小招数怎么都得用上。
陈知诺低低地笑了声,两人一块到了门口。
嘟嘟不是个喜欢在屋里呆的主,听到门口这有动静,忙冲过来守着,开门之时见到陈知诺,亲昵地嘤嘤呜呜凑上去,在她腿边蹭了好几圈。
一人一狗亲密过后,嘟嘟忽地发现小姑娘身后多了一个人。
狗鼻子灵,陆承骁的味道它熟悉得很,嘟嘟从前和陆承骁相处得十分融洽,几乎是一见面就把这爹给认下了,饶是脾气差也从未见它对陆承骁发过脾气,先前陈知诺还觉得诧异,此刻却见嘟嘟停留在原地,愣愣地抬头看向陆承骁,半点没有之前那种兴奋飞奔的架势。
陈知诺下意识盯着瞧了眼,就见嘟嘟眼神忽地犀利了起来,后退两步,对上陆承骁一开口便是气势汹汹的吼叫。
那架势像极了它先前对待陈家那帮人的态度。
陈知诺睁了睁眼,脸上满是诧异地看向陆承骁,而后者倒是比她想象中的淡定得多,那神情像是对眼前的事早有预料,安安静静站在门口处没进来,任由嘟嘟发泄地吼叫了一阵。
“嘟嘟,不能叫了,会吵到邻居的。”她忙蹲到它身旁,作势要安抚,“怎么发脾气呢?不认识了呀?”
然而嘟嘟这脾气明显是冲着陆承骁的,不论她怎么安抚也没用。
男人逮着机会进了门,反手将门关上,而后蹲到嘟嘟身侧。
那狗崽子显然是听得懂人话的,怕扰民,闭嘴不吼之后,对着靠近的陆承骁撒起泼来,四个蹄子并用往他身上踹,嘴上也虎得很,作势要咬他。
不过终究是没使劲咬,含了他手臂几口,只留下几个浅浅的印子。
狗子也通人性,它并非真要咬他。
饶是陈知诺养了嘟嘟这么多年,一时间竟也束手无策,然而没想到的是,陆承骁一只手忽地从嘟嘟肚子下探过去,令它靠在手臂之上,另一只手掌心轻贴着它肚子上的那道缺了毛毛的浅疤,一下一下轻轻揉着,发着脾气的狗崽子竟真就这么被陆承骁安抚下来了。
安安静静靠在他臂弯处,呜呜了两声。
陈知诺吃惊之余,忽地回忆起了什么,流浪狗生性敏感,那年刚在福利院边上捡到嘟嘟的时候,它也是如方才那般不许人靠近,当初那个哥哥似乎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将它安抚下来。
陈知诺不敢相信地看向陆承骁:“你怎么知道这样弄的?!”
他手上安抚嘟嘟的动作没停,偏头看向陈知诺,轻笑了声:“那年是我和你一块救的它。”
“你那年所在的福利院边上,是不是有座别墅?别墅靠近福利院的那道墙边满是葡萄架,你因为爬过来偷吃葡萄掉下去过,后来被人逮到了。”
陆承骁随意几句,引得当年那些场景全数浮现在陈知诺的脑海里。
男人笑了笑,也觉得这缘分可真有意思:“就是我逮的你。”
“你那签抽的倒真是一点都没错,这大概是咱们俩的命吧。”陆承骁歪着嘴笑得有些痞气,伸手揉了揉此刻还处在震惊中的陈知诺头发,“小丫头片子那会儿还恶人先告状,说我碰你小pp?”
陈知诺脸色一阵白又一阵红,尴尬得无地自容。
“这恶名我那么早就背下了,背了十多年,老婆,往后我是不是得天天找机会把这恶名坐实啊?”陆承骁勾着唇,相当不正经。
“流氓!”
“怎么会这么巧呢……”陈知诺仍旧有些不敢相信,大眼睛眨巴眨巴。
难怪嘟嘟第一次见陆承骁时,就乖巧又亲近,从不对他发脾气,原来这小家伙比她厉害得多,一直记得他,一下便能认出来他。
那年的嘟嘟还是只小奶狗,大抵是和狗妈妈走散了,肚子上也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开了一道口子,血将那一身白毛染得暗红暗红,陈知诺偷跑出去玩捡到它时吓了一跳。
那会儿她已经去陆承骁那边蹭葡萄蹭了很多天了,熟门熟路不说,还伶牙俐齿地同那么难搞的陆承骁搞好了关系,小小年纪见到染满血的嘟嘟,害怕到哭,束手无策地将那小家伙捧到了陆承骁家里。
嘟嘟大概也是因为那不知怎么弄来的伤,对人有了很严重的防备,伤口恢复好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许人靠近,后来还是陆承骁安抚好的,虽说脾气一直不怎么样,可对他们俩倒是再没凶过,很是亲近。
陈知诺震惊之后,又回想起嘟嘟方才的异样,问道:“那它刚刚到底是怎么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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