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在电影客串时候表现出来的,那种对表演的惊人天赋——不对,与其说那是天赋,倒不如说是熟练度。”
“还有,我搜索银河过去的事的时候,发现他在还不太成熟的时候,在某些事上掺合的痕迹,比如说提出灵石的建议,比如说在勇者后援会上某些事情上过分的巧合,比如说勇者发出那份《公告》和进入震旦大学的一些行为……”
“最后,让我真正下了判断的,是银河养的那一只进化宠物小鸡伊伊达。”
“那不就是我当初在第10关遇到的魔王小鸡吗?”
“当初那沉睡的、简直是有意让我杀死的魔王小鸡,一直是困扰我的一个因素。为什么当时我的守关魔王简直就像是有意让我杀死?为什么其他人遇到的守关魔王的模样和状态,和我遇到的不一样?”
“而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
“所有的细节摆放在我面前,指向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银河,很可能就是勇者!”
顿了一顿之后,慕时鸣的自白声染上了一些困惑的意味:
“但是,这又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
“比如说,银河曾经多次和勇者一起在现实中露面;”
“比如说,银河平时的事务已经很繁重了,根本不可能有空去做九曲那些预知未来、视频剪辑、拯救世界的事情。”
“而银河本身的异能能力,其实也并没有到达九曲那种恐怖的预知未来、扭转因果、近乎全知全能的地步;甚至和那在视频中那仿佛无所不能的勇者相比,也差了许多。”
“作为他的搭档,作为和他一起经历过那么多狼狈的、涉及生死任务的搭档,我不可能判断错他的实力……”
“但是,我应该说出这个秘密吗?我应该继续探究下去吗?”
“不,我不应该。”
“谜团放在眼前,可能性放在眼前,但是,我并没有去做进一步的探究。”
“我把所有的谜团与秘密放在了心里。”
“我下定决心不向任何人说出这件事。”
“如果我对银河、或者对其他人说破了这个秘密,那么,对于他、对于我、甚至对于华国,都没有任何好处。”
“当勇者高高坐在神坛之上的时候,一切现实的、庸俗的烦恼,都不会缠绕上他。”
“当银河是勇者的时候,他的行事可以偏向华国,但这种偏向并不会引起全世界的警惕。华国可以闷声发大财,勇者可以一直高高在上,而银河可以一直自在地生活。”
“但是当勇者的真实身份曝光,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一旦这个秘密被说破,天上的神灵会被拖入凡间,龌龊的人心很可能染指神圣,我不知道会迎来什么结局……”
“而我们之间……而我们之间,很可能就会因此出现了裂痕。”
“神灵是不应该下落到凡间的,那只会毁了一切;秘密是不应该被说破的,那只会毁了一切。”
“我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发现。”
“我帮着银河掩饰他的秘密,我无条件地附和银河的任何提议。”
“一直在拯救世界的勇者是不会害这个世界的。而我要做的,应该也仅仅只是帮他收拾一下首尾罢了。”
算一算时间,慕时鸣可能在三个月前就发现了秘密,但他一直把秘密憋在心里,从未对人开过口,甚至都没有和商银河提过任何一句暗示。
“然而,有一天……”
慕时鸣的自白声迟疑着停下了。
从慕时鸣的视角中,可以看到穿着科研白大褂的陆宴迟,正皱着眉头慢慢走来。
陆宴迟带着一点纠结、带着一点犹豫,迟疑着询问道:“慕队长,你是商银河最亲密的搭档……”
明显可以看到,陆宴迟自己也很游移。他吞吞吐吐地开了口:“慕队长,商银河他几乎等于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关系非常非常密切的朋友。这世界上最熟悉他的,也许就是你了吧。”
商银河听到慕时鸣带着警惕反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又犹豫了大半天之后,陆宴迟终于端正了脸色,压低声音说道:“慕队长,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慕时鸣自白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这一次他的话语里,带上了一点无奈的味道:
“陆宴迟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那个人,在完成了[谜语连环]副本的挑战之后,他又获得了精神系的[灵光一现]技能,能够帮助他抓住所有看似不可能的线索……”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他居然也发现了商银河的秘密。”
“他甚至还猜到了我也知道商银河的秘密这个事实,主动来找我做讨论。”
“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也就相互分享了一下各自的线索。”
“在相互讨论之中,很多看似令人疑惑的谜题,也变得非常清晰……”
伴随着自白声,画面切换到了一个偏僻的小角落。穿着便服的陆宴迟就站在他的面前。
“……勇者是两个人,或者不止两个人,”陆宴迟的推断显得那样肯定,“勇者的外貌是一个超凡能力、或者超凡道具所形成的伪装,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勇者,银河他只是扮演勇者的好多人中的一个。”
他直接用了肯定句,而不是什么疑问句或者反问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