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过一天,元乐志就觉得他弟弟目光越来越冷,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贸然靠近可能只会更让元南楼觉得他没安好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缓和关系,毕竟按常理来说他还是个反派,如果以后再有别的事情,两人依然是对立面。
在这样的提心吊胆下,元乐志生病了。
原本就因为过度惊吓又淋了雨有些感冒,这下发起了高烧,一整个晚上一直在做噩梦,梦里他又一次将元南楼推进了那黑漆漆的山洞,山洞里铺满了倒刺,他梦见这人被戳了个对穿。
元乐志被吓醒了,惊惧交加使他头疼欲裂,因为发烧耳朵里侧也开始疼,他起床,强撑着身体到背包里找了药和水。
这时候才想起来问系统:“元南楼会不会告诉其他人,是我把他推下去的?”
之前的元乐志一直在担心会不会出人命,担心把怎么把元南楼给救出来,完全忘记了考虑自己的问题,直到对方从医院回来,他才突然想起自己的处境,如果被人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估计要惹麻烦上身。
系统也不确定元南楼会怎样做。
按照原文中,主角受是一定会揭发元乐志阴险嘴脸的,可目前来看,元南楼还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不过也有可能是为了留个把柄,日后一起爆发。
吃完了药躺回床上,半睡半醒中,元乐志感觉到有人推门,房门被打开了,这些天在梦里无数次死亡的人面容模糊,站在了他面前。
元乐志发着高烧,半睁着眼睛不想说话。
后者似乎没发现元乐志的不对劲,见元乐志像是没睡醒,便慢慢在床边蹲下,掏出了手机。
打开屏幕,里面是一段录音,淅淅沥沥的雨声让背景变得嘈杂,元乐志听见了自己在说话,从手机的喇叭里传出来,因为声音很大,充斥着整个房间,录音里他在说:
“是我把他推下去的,他人要是死了,我一辈子也安心不了……”
“元南楼到底在不在下面?确定他没事吗?”
这是他在大坑的边缘和系统说的话。
当时情况紧急才会脱口而出,即便有些模糊,却能很清晰分辨出是他的声音。
元乐志稍微清醒了点,从床上坐起来,面色潮红,眼神有些迷茫:“你录音了?”
上山的过程中,他一直关注着坑里,根本没注意到元南楼来了多久,在他的背后站了多久。
对方故意折磨人似得,不答反问:“担心吗?”
元乐志嘴唇崩成了一条线。
说不担心是假的,原文中的乐天因为陷害元南楼,身败名裂,被几个大佬联手逼上了死路,更何况他这次的行为比上次下药还要过分得多,一旦录音公开,他可能比原身还要更惨。
见元乐志一直不说话,那人从床边站起身,面无表情捏起元乐志的下巴,让他抬头面对自己。
元乐志眼神并不清明,因为头疼的原因,他现在只想睡觉,皮肤温度高,透出粉色,即便身体很不舒服,他还是负责任地开始扮演着反派的气急败坏,通红的眼角却没有任何威慑力:“你想怎么样才愿意把视频删了?”
手指触碰到的热度不正常,元南楼明显也感觉到了,他微微皱了眉头,仅仅停顿了一下,很快眉头又舒展开:
“我不喜欢强迫别人,哥可以自己想想怎么让我高兴。”
录音一遍一遍在屋子里回放,一遍一遍传进两人的耳朵里。
他看了眼桌面上的日历:“你有半个月的时间自己慢慢想。”
意思是让自己来讨好他?
越是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越是让人不安。
元乐志思绪飘得远远的,他上一次这么费劲想这种问题,还是小学六年级,因为吃错了同桌的糖,那小孩和他生了三天的闷气,元乐志就帮他写作业来补偿。
他总不能也帮元南楼写作业吧?
人离开了,元乐志僵硬地坐在床上,有些懊恼地问系统:“怎么办,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系统并没有理他,自从元南楼进门开始,它就保持沉默了,跟死了似得。
两天以后,学校终于组织回城,元乐志感冒还没好,裹着厚厚的毛衣,带着口罩,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
旅行过后学校放了三天的小长假,校方希望学生能够快速回归到学校生活,元乐志在家躺了一天,一直在考虑元南楼的话,他想了三四种方案都被系统拒绝了。
“那你觉得他怎么才能消气?”元乐志躺在床上,一边复习着股市知识,一边忍不住叹气,“不然我送点钱给他?这世界上总不能会有人不爱钱吧。”
“你可以这么做试试。”系统冷漠道,“他应该会更加生气。”
元乐志干巴巴地自言自语:“如果有人送我钱,我肯定就不生气。”
“我们选定的主角受都很清高。”
元乐志这辈子最不理解清高的人。
眼看着半个月的期限越来越少,他不想等了,周末的下午敲响了那人的房门。
他站在门口,因为感冒还有些鼻音,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说话,还是显得怪怪的:
“我帮你写作业吧。”他问,“你作业写完了吗?”
这次小长假,作业还是挺多的,很多学生主动管元乐志借作业,他都没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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