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兴趣。”埼玉回答，“我是个兴趣使然的英雄。”
    “……这算什么答案？”
    羂索的表情一片震惊：“听了我刚才的那番话，你竟然还能理直气壮地用这么苍白的两个字回答吗？你是在小看我是不是？”
    “那倒没有。”埼玉顿了顿，说道，“不如说，我觉得你还真是傲慢得可以啊。”
    “什么全人类的进化，什么新的造物，什么庞大、什么渺小的。你这么做之前问过几个人啊？”他黑着脸，对羂索说道，“反正我可没收到什么关于这方面的调查问卷。”
    “口口声声说不是为了自己，归根结底却无视自己以外每一个人的想法……你哪根葱啊。”
    埼玉指着羂索，“说到底，你丫打着人类的大旗，结果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想去做才那么做罢了。你的目的比起我的兴趣根本高不到哪里去好不好？”
    羂索冷冷地看着他。埼玉那颗锃光瓦亮的头顶上，倒映出了他那略微变形的脸：“你就这么想拯救人类吗？就算被你拯救的人背叛也一样？”
    “当然。你听好了，我是想要救人才去救的，是想当英雄才会去当的。我可不是为了别人的感谢或者喝彩，或者和什么人攀比，才去做那种事情。所以被拯救的人对我怎么评价都无所谓。”
    兴趣使然的英雄的光头上滑过一星无比耀眼的亮光。
    “让我告诉你，真正的兴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埼玉郑重地说：“兴趣这种事情，是自我满足，与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看来你并不愿意配合我呢。”
    羂索张开双臂。在他身后，空气微微震动，有浓郁到几乎能够形成实质的恶意飞快弥散开来。
    他阖上眼睛，随后又再次缓缓睁开，眼中闪烁的，是过去未曾有过的奇异光芒。
    咒灵操术·极之番。
    漩涡。
    羂索背后的夜空中亮起了诡异的白光。通过这具肉〇体的术式所吞噬的成千上万头咒灵，在那一瞬间聚合在了一起，被某种奇妙的引力所摆弄着，在羂索的头顶不断变形。
    旋转的核心发出怪异的紫色光芒，空气中布满了诅咒的哀鸣。那些在人群中致命的危险存在，如今同样成为了毫无反抗之力的材料。
    无数个脑袋、无数只手、无数只脚挤在一起，旋转、缠绕、彼此吞噬，最终融合成某种巨大而扭曲的古怪形态。
    ——像是蜗牛的壳，又像是圆形排水口旋转的水花。
    “看到了吧。这，就是咒灵操术·极之番，漩涡。”羂索扬起下颌，眼神中带着君临天下的高傲。
    埼玉仰头看着这一景象，表情呆滞的面孔被诡异的光线照得忽明忽暗：“……”
    羂索的面孔被光线映照出一块块不规则的阴影。他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问道：“你知道‘极之番’吗？”
    埼玉秒答：“不知道。”
    “所谓‘极之番’，是咒术战斗中除了‘领域’外的所有招数中的绝招。”
    对于埼玉的反应，羂索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而咒灵操术的极之番，正如你所见，是将所有吸收的咒灵聚合在一起，从而形成令人无法想象的、攻守兼备的超高密度诅咒。”
    “一切都是漩涡，世界也是漩涡。现在的人类，也不过是被看不见的引力吸进漩涡的，可悲的存在罢了。”
    漩涡发出了几乎能够令人灵魂扭曲的、古怪恐怖的声音。而站在庞大的漩涡之下，羂索的双眼直视着埼玉：“要改变的，就是这个。”
    “……是吗，这就是你最强的一招吗？”
    埼玉的表情画风突变，从散漫变得认真了起来。只见他握紧了拳头，说道：“既然你已经使出了最强的一招，那我也稍微多花点工夫来应对你吧。”
    “哼。”
    羂索冷笑一声，猛然抬起手，僧衣袍袖在风中飞扬：“一口气解决你！”
    无数咒灵压缩成的恐怖造物发出足以摧毁人类理智的声响，朝着埼玉袭来。而埼玉直视着前方巨大的漩涡，右手握拳，手臂微微回收：“那我也来。”
    那一瞬间，空中似乎出现了无数的拳影。而这些拳头的方向，纷纷对准了呼啸着的咒灵漩涡。
    “连续普通拳。”
    ……
    地面上。
    虎杖悠仁猛地睁开了眼睛，便看见被击穿的地铁站，涉谷那直插天际的高楼广厦，以及闪烁着奇异光芒的夜空。
    他霍地一声坐起了身：“我回涉谷了？”
    “虎杖，你醒啦？”
    吉野顺平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虎杖悠仁回过头，便看见吉野顺平和杰诺斯都站在自己旁边。
    “啊……”他摸了摸后脑勺的粉色短发，回忆道，“我记得埼玉在郊外的森林里带着我跳了起来，结果他飞得太快，我吐了一会儿就晕过去了……现在什么状况？”
    “五条悟被封印了，但是暂时没人动得了他。而埼玉老师现在，正在空中和一个刘海男战斗。”
    杰诺斯远远地仰望着涉谷的天空。在那里，他的系统检测出了极为可怕的高能量反应。
    “是吗……”虎杖悠仁一愣，也跟着朝向远处看去。
    在那里，不断闪烁的光照亮了纯黑的天幕。但林立的高楼遮挡住了视线，他并不能看见埼玉那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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