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从衣衫的下摆伸进去,掐着那带着汗渍的腰际,用力得很快就变成了鲜红的掌印。
伏见猿比古的眼睫轻颤,想要从门口的位置退开,回到床上去继续睡觉。可他觉得脚下格外的僵硬,完全迈不动步子。
他应该睡觉才对的。
否则又何必站在这里去听这些声音?
手掌的掌心被圆润的指甲硬生生的给弄破了,但伏见却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他没有任何的立场去做什么事情。
听见了宫崎佑树的声音。
那个声音在说什么?
好像是……“忍着”。
伏见猿比古靠在门板上,渐渐的蹲了下来,然后坐在。
即便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时候,可他依旧还是因为那个人那样的声音而觉得耳朵发烫。
他一边是厌恶,一边是控制不住的动情。
喉咙干涩得要命,完全发不出声音来。然后他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忍着忍着,借着窗外细微的月光,看到了自己的手心。
手心上渗出了血来,很疼,可他偏偏还用舌头去舔那伤口,刺激着它们将快要凝固的血液再一次的从身体里渗出来。
似乎这样,他的那些反应就能够完全的消失了一般。
天色渐渐亮起来一些的时候,伏见猿比古回到了床上躺下,假装他一切都不知道的样子。
那窸窸窣窣整理的声音、两个人最后告别的声音,最后是外面的大门被打开了又关上的声音。
伏见猿比古感觉到了宫崎佑树重新回到了浴室,进去冲凉……他在哗啦啦的水声里渐渐的被困意拉扯着,然后完全的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伏见猿比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接着在完全回笼的思绪中猛地睁大了眼,看向自己的身旁。
好在他似乎睡过了头,身边并没有人。
床头的终端持续响着刺耳的铃声,伏见猿比古舔了舔干得起皮的嘴唇,接通了来自八田美咲的通讯。
“猴子?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我刚醒……”话音出口,伏见猿比古便发现了自己的声音哑得不像话。
“你的声音……”
伏见清了清发疼的嗓子,“有什么事吗?”
八田美咲抓了抓头发,看着前方的周防尊,“今天有活动啊!你都忘记了吗?”
八田顿了顿,又说:“不过听起来你好像不舒服的样子……如果不能来的话……”
伏见猿比古走下床,推开了卧室的门,看着空荡荡的屋内,“我马上就来,没关系。”
挂断通话后,伏见猿比古进了浴室里,将身上的居家服脱了下来,打开热水。
水流从上至下打在身上。他低着头睁开了眼睛看着下方。
就算心里再怎么的欺骗自己,但身体上的反应却没有办法骗人。
他努力的甩掉昨天最后听见的那些声音,只去回忆昨天听到的那些谈话。
那谈话的内容让他很难不去想起自己见过的幸村精市。
明明他很喜欢宫崎佑树,可最后他们却分了手。
分手是宫崎佑树提出来的,幸村精市甚至给两个人买了戒指。
伏见猿比古看着水流从自己的身体上划过,闭上了双眼。他的脑海中全是过去和宫崎佑树相处的记忆。
而后他睁开了眼,无比的清醒。
他不能让宫崎佑树发现自己的感情。
否则未来的他只会和幸村精市、和敦贺莲落入一样的境地。
比起那样的后果,伏见猿比古更愿意维持现状。就算他们没有爱恋加持的关系,但他却是那个能够一直在宫崎佑树身边的人。
伏见猿比古撩起了额前被打湿而垂落的头发,双眸清明,冷静的分析着利害,最后找到那条“利益”最大的路线。
*****
宫崎佑树一早上做好早饭、准备好中午的便当后就出了门,到达并盛中学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在去的路上他经过一家便利店时,突然的想起抽屉里的糖果不够了,于是宫崎佑树又走进了那家便利店,稍作挑选,买了两袋糖果。
他踩着和之前一样的时间,然后在固定的地点见到了沢田纲吉,和往常一般的投喂了两颗糖果,再一同往学校走去。
每每这个时候,沢田纲吉都会微红着脸,然后找借口离开,不和宫崎佑树一起走。
宫崎知道这是沢田纲吉为了在学校里不至于太过高调,虽然宫崎佑树这个人本身作风并不高调,可这并不意味着宫崎佑树这个人的存在对别人而言不高调。
于是沢田纲吉主动的离开,倒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给宫崎佑树省去了一些麻烦。
他接近沢田纲吉,和他有关系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沢田纲吉自己藏起来,不告诉旁人自然是更好的了。
他们的关系维持在这样平和的校园关系对宫崎佑树而言便已经足够了。
早上的时间学校的学生大多没有什么精神,宫崎佑树的医务室里也安静一些,从中午开始,到了下午,宫崎佑树的身边便总会有人,让他的一天过得极为丰富。
这样的“热闹”又都会在风纪委员的到来时完全的消失,让宫崎佑树恢复清净。
今天也是如此。
草壁哲矢从最初的无奈,到后来的习以为常也支部短短的一周而已,现在的他已经能够保持完全的平静,将那壮着胆子借口留在医务室的学生给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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