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觉吗?”燕煊呼吸急促,仿佛拼命想证明羿宁心里有他。
羿宁躲开他的唇,垂下眼睫,低声道:“没有。”
燕煊脸色陡然沉下去,把他按倒在榻上,一言不发地吻住他的唇,羿宁躲闪不开,只能轻轻地推他,身上的大手开始解开他的衣带。
“因为我做的不好么,我可以练。”燕煊近乎失去理智地慌乱,完全不知自己要做什么,只会固执地一次次亲他。
每亲一次,就要抬起头仔细观察羿宁的神情,认真道:“有感觉吗?”
羿宁抵抗不住,一边护住自己的衣带,一边猛然后退,后脑撞上了冰冷的墙壁,疼得厉害。
他不忍心看燕煊如此难过的眼睛,更不忍心告诉他,自己只剩二十多天可活了。
“燕煊,你听我说,”羿宁想要让燕煊冷静下来,可对方什么都听不进耳朵里,如同疯魔般胡乱地扯他衣襟,他只好拔高声音道,“别碰我。”
这句话如同火种落入干草,掀起燎原烈火,燕煊强硬地扣住他的肩膀,急促道:“我为什么不能碰你!你想让谁碰,宫修贤还是符濯,你告诉我,你心里有没有过我?”
最后一句话,带着发泄的怒意。
他已经为了羿宁十分克制忍耐了,他可以不杀人,甚至不杀仇人,为什么还是不配碰他?
羿宁用力挣开他的手,胸口不断起伏,扯住了燕煊的领子,冷声道:“我心里有没有过其他人,你不清楚?”
他鲜少对燕煊发火,次次都是因为他失言提到了宫修贤。
燕煊僵硬地停下动作,不敢再提宫修贤,把他搂进怀里,声音颤抖着说:“我知道你骗我,你不可能没感觉,你心里有我对不对?”
曾经杀过无数人的手微微发着抖,捧住了羿宁的脸,一遍遍地反复问:“那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结契,我哪做得不好吗,你接受不了我吗?”
羿宁喉头哽住,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燕煊心疼,他又何尝不是。
燕煊乖巧地任由他抚摸自己,眼里满是期盼和恐慌。
他害怕。
“你做的很好,哪都很好。”羿宁伸出手,怜惜地划过他的眉眼,喉间酸涩:“是我不够好。”
是我一直连累你,是我从一开始就做错了选择,是我没能发现你。
燕煊沉默地抱住他,似乎只有这样抱着他,才能感受到羿宁没有想抛弃他。
羿宁轻轻地揽住他,独属于对方的温度传达给彼此,羿宁第一次感觉到燕煊也是脆弱的。
害怕被他抛弃。
“我不能和你结契,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你很好,哪都很好,我从来不是因为你是魔修而觉得你和其他人不同,我知道你做了很多事情,我很庆幸遇到你。”
燕煊抬起头,低低地说:“那你实话告诉我,对我有感觉么。”
羿宁张了张口,犹豫许久,还是在燕煊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有。”
燕煊悬在心头的石头落下来,松了口气颇为委屈地把头搁在他颈间,轻轻道:“我就知道你骗我。”
真是……拿这样的燕煊毫无办法。
羿宁叹息一声,轻声安慰道:“我有难言之隐,不能同你结契,你能理解吗?”
难言之隐?
燕煊的脑袋难得地停顿片刻,半晌才似懂非懂地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抱着他蹭了蹭,低声说:“你别担心,我可以在上面。”
羿宁:?
你在想什么?
“我是说我有不能结契的理由,不能告诉你。”羿宁试图解释。
但是燕煊的误解似乎更深了些,他联想到刚刚羿宁所说的他不够好,心头软下来,无比认真道:“我不会嫌弃你的,而且我肯定能做得比你更好,更舒服……”
话没说完,羿宁黑着脸把他的嘴捂住了。
算了,就让他这么理解吧。
“那……成亲的事。”燕煊被他捂住嘴不清不楚地说,语气带着丝试探。
羿宁顿了顿,撇过眼去,耳尖微微爬上抹浅淡的红,低低地说:“成亲可以。”
燕煊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起来,拉着羿宁又亲了亲,立刻着手去准备成亲的事项。
倒是好哄。
羿宁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房门外看不到燕煊,他缓缓卷起袖口,指尖在那黑线上触碰着。
好像又短了些。
还有好多未做的事,没有陪燕煊做过,他不能这么快就死。
云清山的夕阳,南柯泽的花灯,鬼市的梅花酿,他还想再看看,再尝尝,还想继续陪在燕煊身边,想和他成亲,结契,想把他带回给掌门知道。
眼角不知何时有些濡湿,他垂下头,兀自失笑。
怎么变得这般伤春悲秋了,还是说将死之人都是如此?
眼泪越滚越多,他无声地擦干净,整理好自己被燕煊蹭乱的衣襟。
窗外月牙高悬,从前没觉得它如此明亮,今日一看却这般缱绻,全是他的影子。
*
当天夜里,燕煊便将一切安排妥当,他虽然不懂人间的规矩,但也处处仔细。
只是羿宁无父无母,也没有掌门这样的长辈在场。
终究只是做场戏给秦吟看罢了。
除此之外,燕煊把所有能给的,全都给羿宁。
翌日,天还未亮,羿宁的被褥里钻进个冰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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