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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聿不是最讨厌血徒了吗,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尽可能平静的问。
    沈长聿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他只是皱了皱眉,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太弱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有些迟疑的给自己下了判断。
    维塔打断了他的话:“你有我,其他人没有一资格否认……”
    “我们。”沈长聿道。
    “?”
    “是我们,没有别人。”这一次,沈长聿有些不自然的动了一下,024也跟着动了下,“我在拖你的后腿。”
    一直以来都是维塔在付出,而他顶多就是提供了一个躯壳,如果他是一个血徒,很多事情就不需要维塔费心力了。
    “活着离开红石星太难了,我也想做点什么。”沈长聿说道。
    有些事情他并不了解,就像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样,但从荒星防护队的其他人口中,他已经知道离开红石星是一件根本难以达成的事情了。
    维塔说要带他走,太难了。
    维塔似乎是被沈长聿所说的话所震撼到了,有好一会都没有出声。
    沈长聿说着这些话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他不说话他也稍微放松些。
    维塔安静的像是再次陷入了沉眠,许久他才开口,声音很轻:“长聿以前为什么……讨厌血徒呢?”
    这是沈长聿没有想到的问题,但是是维塔问的,他也就回答了。
    “我不想亏欠别人。”
    “亏欠?”
    “嗯。”沈长聿叹了一口气,夜空里正好有一颗格外亮的星,他凝神多看了一会,“我习惯和人保持距离,足够远,他们的一切就与我无关。”
    “红血病毒会传染,很多人会因此而死。”
    血徒走过的地方,死亡会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人和动物无一幸免,他们的身体从内部破开,血夜喷洒出来,是寂静之地开出的花。
    红血病毒的致死率极高,人的身体无法轻易容纳它。
    它在挑选它的宿主,所以注定遍地血腥。
    那样的场景,光是想象,沈长聿就无法接受。
    原本可以继续活下去的人,不论是幸福美满还是痛苦煎熬都与他无关,可如果他是一个血徒那一切就不一样了,是他将他们推向死亡。
    这听起来很圣母,尤其每个血徒本身也是千百个受害者中幸存下来的那个,平日里的沈长聿似乎也并不是那样一个温柔的人,但他的确不能接受。
    “我可以接受和我无关的人死去,但我不能接受的是我是他们死去的原因。”沈长聿忍不住皱起了眉。
    他就是这样,庆幸着他不是血徒。
    一直以来。
    维塔深吸了一口气,他很清楚沈长聿对血徒的厌恶,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比沈长聿自己都清楚,所以他也一直都不敢问,不敢开口问出这个问题。
    可他今天得到了答案。
    为什么长聿讨厌血徒呢?
    因为血徒对他人有害。
    因为他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明明不喜欢和人接近,明明不想和人扯上关系,明明看起来格外冷漠,却还是选择在那时候接近了他。
    沈长聿的声音很轻很干脆,但维塔听得清楚,他顺着他望的方向看去,然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常。
    “那现在为什么又愿意了?”
    沈长聿笑了:“因为这里只有七个人。”
    六个血徒和一个普通人,而他就是那唯一一个。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至少在现在,血徒的力量是他需要的。
    沈长聿不是一个人,他也想帮帮他的维塔。
    活下去很难,所以才渴望力量。
    他原本安安分分的放在腰部的手突然抬了起来,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颊。
    躺在他腿上的024被惊醒,有些迷茫的抬头看他,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沈长聿闭着眼睛往后靠了靠,没有理睬她。
    维塔在他脑海中说着话。
    “长聿还是只做长聿吧,血徒什么的,让我来当。”
    第11章
    和先前预测的时间差不多,沈长聿他们平安抵达了目标实验基地。
    一路上还算太平,没有什么拦路的血兽,就算有也是049出手让其远离。
    这个实验基地已经成为了大大小小许多血兽的巢穴,毕竟是较为优越的躲避沙暴的地方,黑暗也会让它们更有安全感。
    一反常态的他们没再杀死这些血兽,因为一只两只不算什么,数量多了蚂蚁也能咬死大象,这些轻易就能被抹杀的血兽也将成为抵抗外部侵入的一道力量,哪怕只是微不可查的力量。
    他们只是将进入路线上的血兽都驱逐到远处,给自己腾出一条进入的路罢了,在一切都没有解决之前,他们也只是这里的过客。
    大概是在离开以前,基地内部的防护系统已经被打开了,厚重的隔离门将基地划分成一圈一圈的空间,在外部受到损伤被破坏以后,内部依然幸存,哪怕控制大门的机关已经停止运转,足够的重量使得它们依然是一道保护内部的厚重的盾。
    血兽和人不一样,它们对那些未知的地方没什么好奇心,不会想着浪费时间去开启一扇不能吃的门。
    而现在,人要去开门。
    睡醒以后心情不错的024在前面开路,最外侧的入口在数不清的血兽和风雨的磋磨下已经生锈损坏,她只是一推门就颤颤巍巍的裂开了一道缝,金属扭曲的时候发出渗人的嘎吱声,深红的铁锈落在赭红色的沙土上,全新的入口在他们眼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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