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羡溪琢磨了一下，怎么觉得姜嵊这话是在骂人呢。是说如果没有魔气问题，长生岛看不上玩家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姜嵊看出了玩家的想法，他摇了摇头，但也没多解释。
    他带着姜羡溪穿过一个隧道，越过洞口，前方豁然开朗，是一个山谷。从这里就能听到很多灵兽的叫声，姜嵊走进去，姜羡溪跟着想进去，被一片透明的光柱挡住了。
    “你得激活通行证才能进来。”姜嵊在里面说。
    姜羡溪激活通行证，然后走进万兽园中。里面又是一种不同的感觉，此起彼伏的灵兽叫声在耳边响起，然而姜嵊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安静下来。
    不知不觉中，那只纸鸟出现在姜嵊的肩上，虽然只是一只纸鸟，但仍然能看出睥睨众兽的神色。
    大部分玩家都知道姜嵊的那只纸鸟其实是凤凰了，冰火半场令人印象深刻。
    姜羡溪打量着那些灵兽，每只灵兽都有特殊的能力，看上去都很厉害。
    姜嵊说：“我现在教你驭兽之术，然后你再选。”
    他交给玩家的驭兽之术和教给扶摇的当然不一样，姜羡溪很快便学会了，然后坐下来开始寻找适合自己的灵兽。姜嵊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玩家找灵兽不会出什么问题的，他们也没能力搞出问题来。
    姜羡溪最后找了只灵鸟，姜嵊那只纸鸟确实会影响玩家的选择。他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只纯白色，额头一片黄色羽毛，眼睛像黑豆一样的小鸟落在他手心。
    小鸟用头顶蹭了蹭他的指腹，手感软乎乎毛茸茸暖洋洋的。
    小鸟发出啾啾的声音。
    啊……
    姜羡溪被萌到了，他捧着小鸟，小鸟也全神贯注地，充满依赖地看着他。
    怎么能让这种小可爱为我打架呜呜呜，姜羡溪的心态一瞬间发生了变化。
    “姜哥，我好了！……姜哥？”
    他此时才发现姜嵊不见了，姜羡溪站起来去找姜嵊，小鸟就跟着他飞，无论他往哪里走，都紧紧地跟着。
    “姜哥？”
    姜羡溪在一个角落看见了姜嵊，姜嵊站在水潭边，凤凰显出真身站在他肩上，流光溢彩的尾羽垂落下来，仿佛星河一般，美得令人窒息。
    姜羡溪很想知道他是怎么与凤凰签订契约的。
    “我第一次和红雪遇见，就是在这里。”姜嵊喃喃道：“那时候它还挺丑，和其他灵兽打架，打不过也要打，伤痕累累地躲在这里疗伤，然后就被我捡到了。”
    姜嵊捡到红雪的时候，正值冬天。长生岛四季长春，第一次下那么大的雪。他被叶家和白家几个小孩搞的烦了，就来万兽园散心。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只灰扑扑的小鸟和几只灵兽干架的场景，那时候姜嵊还不知道小灰鸟是凤凰，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知道。
    小灰鸟虽然干不过别的灵兽，但气势很凶，以一战多毫不退缩。然后就被欺负得羽毛乱掉，伤痕累累，身上青一块红一块的，本来就很丑的小灰鸟看上去更丑了。
    小灰鸟打完架就来水潭休息，用潭水笨拙地清洗自己身上的血迹。它发现了姜嵊，然后戒备地叫了一声，浑身羽毛都支棱起来。
    姜嵊发出了一声嗤笑。
    虽然都是被排挤，但他的情况和这小灰鸟还不一样。不论是动手还是动口，他都没输过。
    这小灰鸟，不行。
    小灰鸟被他激怒，但又没有精力再招惹人类，只好继续小心翼翼地喝水。
    之后几天，姜嵊经常来万兽园，每次都能看到小灰鸟锲而不舍地打架，他心想这小灰鸟虽然实力不行，但精神可嘉，就是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直到有一天，小灰鸟被一只灵蛇缠上，那是最凶险的一次。它被灵蛇死死缠住，即将被吞吃入腹的时候，一条纸带困住了灵蛇，小灰鸟趁机逃出生天，然后回头就朝灵蛇俯冲下去，狠狠地啄它的脑袋。
    姜嵊心想这气性也太大了……他放开灵蛇，灵蛇连忙逃跑了。
    小灰鸟有心想追，却因为之前被缠断了骨头，无力地摔落在地。
    姜嵊看它张牙舞爪的样子，给它扔了几颗疗伤的灵丹。
    但一人一鸟仍然没有任何交流，姜嵊的心里，小灰鸟就是一只没有种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杂毛，好斗，实力又不行，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那种拼命活下去的劲。
    小灰鸟眼里，姜嵊就是一个冷漠又孤僻，还瞧不起它的人类小孩——虽然他给的灵丹很有效。
    再后来，姜嵊学习了驭兽之术，他和同辈弟子一起进万兽园选灵兽。叶家弟子站一起，白家弟子站一起，他一个人任由其他弟子打量。
    叶家和白家之前就经过了利益的权衡，大家早就划分了区域。姜嵊一个人溜达，又看到了那只不起来的小灰鸟，它身上还有很多伤，但眼睛很亮，就像黑夜中的野火一样。
    那天下雪了。
    姜嵊心想，他又不需要灵兽为自己作战，那就随便选一个眼熟的吧。
    他沉入识海，寻找小灰鸟，对方在识海中也只是一个灰色的小光点，看上去可怜巴巴的，然而姜嵊意外地和它十分契合。
    姜嵊：啊，和我灵魂契合的灵兽居然这么菜吗……算了，凑合吧。
    小灰点和他对峙片刻，那种契合的感觉对双方来说都是很舒服的，就像游鱼入水，鸟飞上天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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