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那个样子真恨不得一拳揍在冯万展脸上, 可他还是在拼命压制着怒气。因为眼前这个人是小誉的顶头上司,他不能。
周景沉声道:“冯大人,一切我都安排妥当了, 您现在就可以立刻上路。”
“可小誉……”
“没有可是,冯大人现在还不明白, 你手里握着正有安全部罪证,一日不把他除了, 一日就置身危险之中, 无论对你还是对我儿子而言都是如此。”
冯万展最后看了周誉一眼,咬着牙狠心道:“我现在就走。”
周景已经做好接应,给冯万展换了一身女装,涂得妖娆,化妆的人技术很好,竟把冯万展一个大男人化成一个半老徐娘,倒还真有几分韵味。
护送冯万展出城的是当地的一个乡绅, 这乡绅落魄时被范鑫搭救过, 而范鑫欠了周景一条命, 所以乡绅才会冒着生命危险搭救他们。虽是致命却也是大利, 一旦能成, 乡绅几代富贵怕是跑不了了。
冯万展一身女装坐在轿子里,对面坐着那个乡绅, 乡绅姓季,他知道对面人的身份,也知道他们要谋划的事。他擦着满头冷汗,心里紧张的要死。长长的车队拉着一车货物浩浩荡荡光明正大的向城门驶去,一路上季老爷在心里反复排练着周景事先教给他的台词,确保不会事到临头吓得忘了。
车厢被人在外轻轻敲了三下,这是开始行动的信号。季老爷最后擦把头上的汗,一副豁出去了的表情,猛地就向冯万展压下。肥胖的身体差点没把冯万展压得魂归西天,冯万展刚要低声呵斥他,季老爷就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的脸生生扭向车厢里,然后撅着嘴唇在脖子上嘬了起来,那动作比嘬绝世美女还激烈。
“干什么的?”城门下,季家车队被拦了下来。
车队里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从马上跳下来,谄媚道:“大人,咱们都是熟识,熟识。我们是城里季老爷家的,这次拉着一批货去外地做生意。早就和正知州打过招呼,正知州上个月就准了的。怎么,正知州没和你们说过?”
季老爷和正有安有私交,就是上过供。
守城官兵不答,只冷冷地打量他,然后绕着车队仔细看了一圈,连车厢下都没放过,他的手下拿着画像一个个对,没和画像上相同之人才对着他摇摇头。
“车厢里何人?”
“大人,车厢里是我老爷和一个小妾?”
“小妾?出来给我看看?”
不说还好,这一说车厢里竟然猛烈动了起来,剧烈的摇晃程度像是有什么人在里面打了起来。
那守城官兵脸色巨变,一把推开季家管事上前就掀开了车帘。
“啊……”一声尖锐得叫声划破长空。
“大胆,敢坏爷的好事……”季老爷怒目圆睁,等看清眼前的人穿一身官皮,瞬间收敛了嚣张,赶紧把往光溜的身上套衣服。他怀里那个小妾羞臊的已经无地自容,扭脸转向车厢里面用薄毯子蒙着头,可还是露出了一点点白白的臂膀,只露出那一一点的肌肤就被嘬出了数个青紫的印子。
守城官兵怎么也没想到车厢里那激烈的动作竟是在干这个,他楞了一下,随后满脸通红,像是被烫到般放了手,摆摆手示意他们赶紧走。
光天化日之下,竟行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太不知廉耻了!
季家管事忙对身后人摆摆手,一众人等出了城。
城门渐渐远去,直至看不见,季老爷才放下心,转头就看见冯万展似要吃人似的,满面怒火瞪着他的下半身。
季老爷竟然,竟然有反应了。冯万展磨着牙,他此刻真想恩将仇报,一剪子给他剪了!
季老爷吓得一把捂住,连滚带爬滚到车辕上。
车夫道:“老爷,外面冷,您进车厢里吧!”
季老爷眼含热泪,双腿紧紧夹住,坚定地摇摇头:“不用,外头很好,冷点清醒!”
车夫挠着头,困惑地看着自老爷。
车厢里冯万展嫌弃地擦着肩膀上那几个痕迹,那凶狠的样子几乎要把肩膀搓下一层皮。
另一边,周誉终于慢慢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周景关切的脸,虚弱地笑一笑。
“爹,我还活着。”
周景差点给他说哭了,眼圈通红,“儿子,没事了,爹来了。”
“嗯。”周誉点着头。“我知道的,爹,小时候就是如此,只要你来了,儿子就无事了。爹,儿子有你这样的爹真好。”
“傻孩子,我是你爹啊,天下的父亲都是如此的,等你有了儿子你就知道了。”
周誉只是笑,并不说话。
十天后,府城里一片兵荒马乱,据说是一位钦差率领大军包抄了知州正有安,因其拒不投降,被当场击毙,其他人等下了大狱,直接压往皇都。一路上府城百姓不停往笼中投掷各种腐烂的东西,有的甚至拾着石子打去,现场混乱不堪。
“爹,我回皇都复命了。”
周景真想说儿子这官咱们不当了,太危险了,可对上儿子那双充满野心的眼睛,一切话都说不出来。
“就不能在多休息两日吗,你身上伤还没好利索。”
“已经无碍了,而且夜长梦多,恐再生事端!”
周景转开头,“走吧。”
“爹,我走了,你别和阿么说,阿么胆子小,别吓到他。”
“知道了,你也记得忙完这段回来看你阿么,你阿么都想你了,念叨你好多天了。我这次出来没敢告诉他,只说是出来视察分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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