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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景嬉皮笑脸道:“我想些什么,别人不知,夫郎还能不知!”越说越无赖,挤眉弄眼。“不就是想着夫郎你,昨夜是为夫来到这里第一次夜里没有夫郎暖被窝,好生不习惯,一整夜满脑子都是夫郎你……”
    气得沈墨满脸通红,什么伤感都忘了,只恨不能再在他屁股上狠狠拍几巴掌。然后想归想,涂抹药的手到底没舍得多半点力气。
    因为屁股受伤,周景夜里只能趴着睡,吹了油灯就没了娱乐,但即便连日疲惫使沈墨身心俱乏,可他却仍旧睡不着。
    周景伸出一只手将人拦进怀里,沈墨轻微挣扎两下没挣开,便乖乖窝在周景怀里一动不动了。周景的肩膀很宽阔,特别是这两年吃得好,更加健壮,只有这幅肩膀能遮住外面那些风雨,给他一个温暖的家。昨夜周景不曾入睡,他又何曾安眠过。没有了一贯的依靠,只能强迫自己镇静,生怕哪里一不小心出了纰漏,那个臂膀就会消失,一切都会如梦般幻灭,这短短的一年多就成了他的臆想。
    胸前的湿热令周景心里猛地一阵抽搐,他低头去看怀里的人,那人只给他一个脑瓜尖,不想让他看见他的软弱。
    周景粗糙的大手摩挲沈墨腰迹,温柔了语调轻轻道:“墨墨别怕,一切都过去了,我回来了,以后再不会离开了!”
    沈墨忍不住发出声低低的啜泣,周景知道自己对沈墨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他的夫君更是他的救赎与信仰。
    “别哭了,咱们是因祸得福,好日子开始了。咱们客房里住着的那位身份绝不会简单了,这事他不出手就罢了,既然出手了就断没有不管之理。县令今次是大难临头了,可与我们却是大喜。下一任县令不管是谁,多么心高气傲,有前任县令前车之鉴,于咱们就算不拉拢,也绝不会得罪。下面的人惯会见风使舵,见县令都给咱们三分薄面,日子还哪会难?”
    “嗯。”沈墨在周景怀里闷闷点点头。
    周景抱着人柔声细语地不停说话,都不是什么主要的,不过是些家常。但他知道沈墨此时想必也不会在意他说什么,只是想听他的声音。
    “客房住着那位可是很喜欢咱儿子的,初次见面就给了块玉佩,现下又住在咱家,少不得指点一番,咱儿子也就更有望科举了。还有你不知道那个赵掌柜多怂,我亲眼看见的,他都吓尿了……”周景絮絮叨叨,直到怀里人呼吸慢慢和缓了,他便知道他睡着了。轻轻地吻在他泪湿的睫毛上,心里柔得一塌糊涂。他的小墨总是意外的坚强,不知不觉中,也已经成了他的依靠。
    沈墨说让冯万展带来的人可以和周府的护院切磋,那些人可就真是一点不客气。
    一早上两方人马相遇,先是各自操练各自的,可后院去不得是内眷,前院又那么大,很快两方人马就对峙起来。
    自然不能在人家院子里打群架,就各自推出一方代表单打独斗。
    周家自然出的魏远山,对方出得是冯涛,双方老大打起来了,把院子里一众小的看得热血沸腾,不停加油鼓劲。
    二人已经斗了二十几个回合,均是势均力敌,纵然旁人叫得热闹,冯涛却不甘心了。他可是大人身边的贴身护卫,竟和一个乡野护院打了不分上下,传出去这头衔还是趁早摘了得了。因此刻意卖了一个破绽出来,果然魏远山没多想,登时就上钩了。冯涛趁机一把擒住他,一击必杀,将人狠狠摔了出去,不待人反应过来,冯涛欺身上前凌空一跃,正砸在魏远山上半身,胳膊肘抵在他喉咙处。
    冯涛终于得手,仰天大笑,“服不服?”
    魏远山自然不服,“你使诈!”
    冯涛得意道:“那又怎样,自古兵不厌诈,战场瞬息万变,诈不诈的能赢就行。”
    “奸诈!”何西也在训练的人群中,“都说了这是堂堂正正的比武不是斗殴,你还耍阴私手段,你就是那歹毒的小人!”
    冯涛是冯万展的贴身护卫,何人遇上不给三分面子,那曾被人指着鼻尖骂小人。顿时恼羞成怒。
    “呵,小人,说不得谁是小人吧,这家伙在自己家还戴个面具,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说着竟然就去摘魏远山的面具,魏远山只觉得脸上一阵风吹过,面具已被摘下。
    猝不及防看见他脸上那个刺字,冯涛睁大双眼,吃惊地瞪着他。魏远山面色一冷,就着他吃惊放松力道的间隙,一把躲过面具,推开人,翻身起来。面具被魏远山捂在脸上来不及戴好,就匆匆走了。
    何西等人气得恨不得群殴了冯涛。
    “魏管事小时候脸上被烫伤了半面,没少被嘲讽,是遇到老爷,给他打了半面面具才过上了正常人生活,如今好不容易忘了,你却来揭人伤疤,还说不是小人作风!”
    冯涛手下立刻道:“我们队长又不知道,不过是无心的,谁让那家伙自己整日里阴阴沉沉的,谁知道他面具下是怎么回事!”
    “你!”
    眼看双方就要上演群殴,冯涛马上抬手制止,“算了,这次本就是我的不对。人家既然戴了面具就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我就不该……”
    他手下不服,还要说什么,冯涛低声呵斥道:“忘了老爷的吩咐了吗?”
    这才震住这些汉子。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转头这些汉子就三三两两约着到府外树林里打架去了。一个个谁也没讨到好,回来的时候脸上全挂了彩。不过武人不比文人细腻,是硬是执拗,可只要打服了,那就是弟兄。所以到了下午两方人马竟然称兄道弟惺惺相惜起来。彼此还笑话对方脸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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