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霖回屋和周景沈墨简单说了。
沈墨道:“这个王仁倒是有心了,平时还没看出,没想到关键时刻倒是一个可信赖的。
周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这事他自然用心,现在说是咱家的事情,以后指不定就成了自家的事情。至于王老太那里,现在能要出十两银子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板子的事只要她不再作妖就算了,否则新旧账,咱们一起和他算。
沈霖虽未再言,但微微红了的耳朵尖还是暴露了他听明白了。
沈墨道:“小弟,你挑好的给王仁拎去十斤,算是感谢他帮忙。”
沈霖答应着拎着十斤香肠出去。
王仁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香肠这东西精贵着呢,我听别人说你家拿到镇上去买,一斤就要二十五文,比肥肉都贵,一下就给我这么多我可不能要。”
沈霖道:“你拿着吧,现在这东西卖又卖不出去,自己家上顿下顿的吃也吃不了,还不如你带回去给里正大伯和大伯娘尝尝鲜,就当感激他们帮我家从王老太那里要出十两银子,不管怎样,总比扔了糟蹋强。”
王仁这才收下。
这场雨淅淅沥沥一直持续了十天方停,雨停的那一天,村里人顾不上地里泥泞,穿着高筒靴子就趟进地里。看着地里被雨水冲刷地东倒西歪的苗田,和冲出根须死掉的秧苗当场就有几个生活十分困顿地人家哭晕了过去。
老天爷这样糟蹋地里的东西可叫他们这个冬天怎么过,他们才刚过几个好年头,日子稍微有了些起色,却转眼又要把他们打回原形。
纵然周家没有地也知道村子里人家的难处,沈墨叹口气,无奈道:“今年这个冬天怕是村里大多数人家都要不好过了。”
“靠天吃饭,遇上天灾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雨停了,周家的摊子就可以出了,家里没有做香肠的猪肉,周景和沈墨一起赶着骡车出来买。
村子里通往镇上的那段路还是土路,官家没给修过,下雨后走起来十分吃力,走不好,骡车的车轮很容易就会陷进去。可是为了能早一日卖上香肠,弥补这段时间的损失,周景和沈墨根本等不及路干,只能小心些赶车。
即便再小心,骡车还是陷在泥里几次,由周景在后面推沈墨在前面使劲赶骡子才弄了出来。到吴屠户那里,周景弄得一身泥泞,狼狈不堪,而沈墨却相反,依旧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吴屠户道:“好久没见到你了,周老弟最近可好?”
周景苦笑道:“这一场大雨可是我糟蹋了不少香肠,我的那些存货都赔进去了。”
吴屠户感同身受道:“别说你,就是我在镇上有铺子生意也损失了不少。不过周老弟你可还能周转过来,要是银钱上有什么不便,我别的也许帮不了你,但在我这里拿的猪肉可以先欠着,卖出香肠后在给我银子也行。”
周景笑道:“小弟先谢过大哥了,小弟手里还有些银子,周转倒是够用了。”
吴屠户点头不再废话,问道:“还是老规矩?”
周景摇头道:“不,这次你给我加大量,我要一百斤的肉。”
吴屠户吃惊了下,随后想到可能是周景赔了银子赚钱心切,有些急了,就劝道:“你那个摊子卖五十斤香肠就是差不多了,再加这么大量恐怕要卖不出去。”
“没事,我心里有别的计较。”
周景答得干脆,吴屠户也不好再劝,就给他切了肉。
回去的路上沈墨问周景道:“景哥,咱们买这么多肉,要是做出来的香肠一天卖不了怎么办?天这么热,香肠肯定放不住,隔日就馊了。”
周景却道:“咱们不仅香肠要加大量,鸭货也要加大量。”
“啊?”
周景解释道:“正是这几日大雨给我的启发,咱们家这么做生意太依赖天气,天气好生意能做,都好说。一旦阴天下雨,咱们摊子就出不了,家里一文钱进账也没有。所以我就寻思着,咱们不能单单指靠着摊子上的生意还要寻思些别的法子,就算阴天下雨,咱家的东西还能卖出去,不至于断了进项。”
“什么法子能使咱们不出摊子还能赚钱啊?”
周景神秘地眨眨眼睛笑道:“咱们可以往镇上的酒楼铺子里推销,不在铺子大小,酒楼订货多少,只要他们要,咱们就接单,积少成多,全镇上只要有七八家肯要咱们的香肠鸭货咱们一天销售量就能赶上咱们出一天的摊子。”
沈墨听得双眼冒亮光,怎么早就没想到这个法子,果然人还是要逼的。
因为鸭货同样加大销售量,王发送来的就不够了,又在村里其他几户人家那里收了鸭子。被收鸭子的几户人家本来还愁眉苦脸犯愁地里,没成想周家主动找上门要收他们全部的鸭子,立刻对着周家和沈墨千恩万谢,虽说几十只鸭子钱不多。但能挽回一点损失是一点损失。
三天后,周景的摊子正式出了。这场雨对有地的人家影响很大,对没地镇上人来讲,不过是菜钱多涨了几文,而其他更大的影响还要日后秋收时才能体现出来。
他们的摊子支出来不久,几个老客户就找上来。
“这几日下雨,你家也不出摊子,这香肠可把我家小儿子给馋坏了,天天嚷着要吃。没法子我冒雨给他买了云记的,可云记就是原味的,没有麻辣味口味,家里孩子也不愿意吃。”妇人道:“那日雨一停,我就出来寻你家的摊子,没想到你家竟没出,回去孩子还好一顿闹。今天这是无意出来买菜,却给撞上了。赶紧给我来一斤,回去给孩子解馋,我家小儿子要是知道我给他买到你家香肠了,不定多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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