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时候,南先生去了一次公司,发现南斯骞没来,并未多说什么。
第二天询问人事经理,发现南斯骞仍旧没去公司,这才给他打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几次才接通,南斯骞把声音压的很低,“爸?”
南先生按捺着没有张口就骂,耐着脾气问:“公司也不去,又跑去哪了?”
南斯骞说:“看电影呢。”
不等南先生说话,南斯骞就赶着道:“我正常流程请事假,又没旷工。”
“你一个当领导的都有事没事的乱请假,下面的职工岂不是有样学样,碰到一点小事情就随意请假。”
“我没有乱请假,”南斯骞说:“淳淳好不容易回来两天,我陪陪他,增进一下感情。”
南先生语气一顿。
南斯骞:“总比疏忽了感情生疏到时候离婚好的多吧?”
“噢,苏淳回来了啊。”
南先生在对面沉默稍许,语气发生了质的变化:“带你回家见苏爸爸了吗?”
“……没有,”南斯骞刚要解释:“我们俩考虑……”
“你们俩考虑个屁,”南先生的火压不下去了:“你成天就顾着谈情说爱,请个假正事儿一点不知道干!”
南斯骞:“……”
“苏淳呢?”南先生说:“你不好意思说,我来跟他说。”
苏淳在旁边拼命摆手。
南斯骞看着他,从容不迫对着手机道:“苏淳去洗手间了。”
“那挂了吧,我给他打电话。”说着,南先生就要挂断电话。
“等下!”南斯骞跟苏淳指了指他的手机,赶在南先生前头说:“主要是苏淳明天就走了,今天也已经晚了,时间上不适合了。”
南先生没说话。
南斯骞能感受的到他正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正等着挨骂,手机被苏淳抽拿了过去。
“叔叔,”他叫了一声,“是我,苏淳。”
“噢噢噢,”南先生的语气生硬的转变了,和蔼道:“淳淳啊,怎么回国了?”
苏淳说:“叔叔,我明天要飞莫斯科比赛,想着等比完赛再带南医、南斯骞回家,要不心情波动的太厉害,担心影响比赛。”
“好好好,”南先生说,话题顺势引到了比赛上:“是什么比赛啊,用不用我跟阿姨飞过去给你加油啊?”
“不用了,两天就回来了。”苏淳说:“是个比较重要的国际比赛,如果能拿到奖最好,不能的话就当锻炼自己了。”
南先生一连串的说:“好好好好,那你比赛加油啊。”
挂断了电话,苏淳把手机还给南斯骞,南斯骞叹了口气:“从来没听我爹这么温柔的跟谁说过话。”
苏淳没有体会过,但是可以理解,故意道:“可能是十年更年期过去了。”
“滚蛋!”南斯骞吭哧一声笑了出来:“也太久了吧。”
二人返回去观影厅,坐在中排视野最好的中间位置继续看电影。
黑暗中南斯骞伸手握紧他的手,凑过去悄悄地问:“等你更年期的时候,会不会脾气比他还不好?”
苏淳斜了他一眼。
南斯骞更低声的说:“我已经有了一个暴脾气的老爸,不能再来一个暴脾气的老公了。真受不了。”
苏淳一下子笑了出来,在幕布的映照下眼睛亮晶晶的。
南斯骞看着他,凑近了道:“想亲你。”
苏淳目视前方,吟吟笑了起来:“亲呗。”
南斯骞目光在他唇上徘徊片刻,余光环视着四周的人,最后把目光一收,重重的叹了口气:“算了。”
苏淳凑过去跟他说悄悄话:“我没有偶像包袱,我可以来……”
南斯骞凑过去听,冷不丁耳朵尖一热,苏淳的唇在上面轻轻挨了一下。
南斯骞偏头看他,苏淳坐正了,眼睛里坏的掉渣。
二十分钟,电影进入尾声。
苏淳开车载着南斯骞离开,顺手打开了音乐。
南斯骞把音量调小,手却没收回来,而是放在了苏淳的腿上。
苏淳目不斜视开着车,转眼的时候一脚急刹,差点闯了红灯。
“别摸了,”他咳了两声,又开始清嗓子,“再摸要出事了。”
南斯骞勾唇笑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
苏淳缓了六十秒,红灯变绿,南斯骞飞快的伸过手去弹了一下:“苏小纯,出发。”
苏淳毫无防备,抖了一下,咬牙笑道:“手怎么这么欠。”
他挂挡过了红绿灯路口,然后把车一路靠右,停在了两排树荫下,旁边是拆了一半的宅基地。
南斯骞眉梢一动:“要车战?”
“滚蛋,”苏淳没下车,长手长脚的越过他,倾身要去推开副驾驶的车门。
那一刻他身体压低的令人发指!
南斯骞猝不及防的出手,将他要直起来的身体摁在了原位。
苏淳脸埋在他腿上,反手就去勾他的后颈,南斯骞偏头躲过,大掌仍旧稳稳的按在他的脖子后面。
“撒手,”苏淳威胁道:“南斯骞。”
他说话间带着的热气打败了车内舒适的温度,南斯骞无声的伸出手,按开了空调的开关。
他最近装的太像个人了。
以至于苏淳差点忘记,剥开他披着的一张斯文精英的皮下全是道貌岸然的黑心黑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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