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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那幅画还在他手里。
    越想越气闷,傅宣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出门前还不忘顺走一把黑色长柄伞。
    高乐成在身后放肆地笑:“要说怜香惜玉,还数我们老傅。”
    傅宣燎没好气道:“我怕他杵那儿碍着鹤亭做生意。”
    “这个你甭担心,你家冰美人那张脸,站门口就是块活招牌。”
    “滚。”
    楼下人行道旁,时濛听着雨水滴答的声音,还没数到一百,就看到傅宣燎高大的身影自会所门口出来,脚步带着点气急败坏。
    时濛牵起嘴角——这局还是我赢。
    走到面前的傅宣燎懒得废话,直接切入正题:“去哪儿?”
    时濛一时想不到,反过来问他:“你想去哪儿?”
    傅宣燎嗤笑:“我哪儿都不想去啊,你能让我在这儿待着吗?”
    时濛不假思索地摇头。
    “那得了,你慢慢想。”傅宣燎撑起伞,罩在两人上方,另一只手插兜,无所谓的样子,“反正就一天时间,随你分配。”
    头顶的黑暗莫名给人安全感,时濛仰头看了看伞底,再往下,视线落在傅宣燎身上。
    被探究般的目光盯得发毛,傅宣燎回瞪:“看着我干吗?今天不也是你生日么?”
    他向来不是忍气吞声、束手就擒的人,一个“也”字就是在提醒时濛——不是我想记得,而是你和他同一天生日,没办法不记得。
    时濛自然听懂了。
    他微微低下头,刚才淋了点雨,浓睫垂落沾湿眼角,奇异地泛起一片红。傅宣燎比他高半个头,从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他敞开的领口和细白的一截脖颈,皮肤表面有暴力掐捏留下的痕迹。
    就在前天晚上,这家伙差点被他掐死,今天又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来找他,还被他三言两语弄得像要哭了。
    操,傅宣燎在心里暗骂,这家伙什么时候学会的装可怜?
    实际上时濛并不清楚对面的人的心理活动,虽然被那个“也”字扎了一下,但也只是轻轻的一小下,不怎么疼。而且傅宣燎只是脾气差了点,说话不好听,心肠却极软,从头顶偏向自己的伞就可以窥知一二。
    时濛现在要做的就是,仗着这份心软,最大化地为自己争取利益。
    距离今天结束,还有整整十四个小时。
    经过一番思考,时濛抬起头:“去游乐园。”
    怕被拒绝,也怕傅宣燎没听清,没等人答应,他又固执地重复一遍:“我想去游乐园。”
    第9章
    距离鹤亭最近的游乐园车程一个半小时,坐副驾的傅宣燎一上车就开始打瞌睡,醒来时已经快到地方,外面雨也停了。
    “别怪我没提醒你。”傅宣燎打着哈欠说,“刚下过雨,游乐场大部分设施可能都没开。”
    时濛在开车,双目紧盯前方道路:“嗯。”
    傅宣燎其实不想去,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种地方周末肯定挤满了人,并且小孩居多,相当可怕。
    他企图拖延时间:“快到饭点了,你不饿吗?”
    时濛腾出一只手,把放在座位中间茶座上的纸袋拿给傅宣燎。
    打开一看,汉堡薯条加饮料,还有一只切开一半的火龙果。
    刚才睡得太死,完全不知道时濛什么时候下车买的这些,傅宣燎嘴角一抽:“准备还挺充分。”
    到地方正好把最后一根薯条塞嘴里,边用湿纸巾擦手边下车,傅宣燎环顾四周,觉得有点熟悉。
    坡度陡峭的过山车,半径极长的摩天轮……枫城就两个大型游乐场,只有这个几乎没有翻新扩建过,基本保持了二十多年前刚建成时的规模。
    作为土生土长的枫城人,傅宣燎小时候自是被父母带来这里玩过。仔细想想,十年前也来过一次,大概是班级或者社团组织的活动。
    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不然不至于忘得这么干净,一点细节都想不起。
    时濛走在前面,老老实实到售票处的队尾排队,傅宣燎站在旁边掏出手机划拉几下,疑惑道:“为什么不在网上买票?刷身份证就能进。”
    “要纸质票。”时濛说。
    傅宣燎无语:“那个有什么用?”
    时濛顾不上理他,踮起脚,默数了下前面的人数,得出大概要排15分钟的结论。
    没办法,傅宣燎只好陪他等。
    买完票还是时濛走在前面,两张票一起检,傅宣燎跟在后面进园,恍惚觉得自己像被家长带来玩的小朋友。
    本来两个大男人来游乐园就够诡异了,傅宣燎提心吊胆,唯恐时濛拉着自己陪他玩什么旋转木马之类的,到时候彩灯闪烁音乐响起,他一米八七的大高个怕是会成为全园最煞风景的风景。
    好在时濛只在旋转木马旁停了两秒,就抬脚饶了过去。
    然后在卖零食的推车前停了下来,要了一支冰淇淋,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下,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傅宣燎来坐。
    傅宣燎心说有意思,这是让我看着你吃?
    刚坐下,就见那支冰淇淋忽然出现在眼前,脆皮筒上顶着一圈双色奶油,尖顶上洒了巧克力脆,被那只握着着它的手衬得倒有几分赏心悦目。
    愣了好一会儿,傅宣燎不确定地问:“给我的?”
    时濛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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