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么一提醒,林月知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还真有那么点像。
但是她伸手在脸边缘摸了一阵,没有找到缝隙。
“所以这是他自己的脸?”一无所获的林月知皱眉。
莫古通想了想,“可能是我们没找到正确的方法,不如先将他关起来再作询问。”
“嗯,也只能如此。”林月知点了点头,以防万一,让莫古通将人扛着去找老头吊命。
那边季无鸣发现燕惊雨没有跟上来,肯定是有状况,他翻回自己房间,果然见少年难受的趴在桌子上,低低的抽着冷气,被黑色大氅盖住的身体微微发颤,情况似乎比之前还不好了。
燕惊雨听见动静抬头看过来,他额头冷汗密布,眼尾逼红,眼神溃散,花了一会才看清来的人是谁,他下意识要起来,却又闷哼一声跌坐在地,大氅散开露出里面凌乱的衣服。
燕惊雨却顾不得自己,他抓在桌子边沿的手指用力到泛白,脸上的红也一寸寸褪去,死死盯着季无鸣,“眼睛……”
季无鸣下意识的抬手挡了一下,“没什么,只是呛红了。”
“让我,看看。”燕惊雨往前倾身。
“别动。”季无鸣喝止他,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颇为无奈的责备道,“明知道动用内力会适得其反,你还乱来。”
燕惊雨恍若未闻,他用手指想要摸季无鸣的眼睛,被后者一把抓住。
“我没事,过一会就好了,你先顾好自己。”
燕惊雨抿紧了唇,眉头下压,晕红的凤目冷光锋锐,嘶哑的开口,“是谁?”
告诉我,我去杀了他。燕惊雨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季无鸣看着少年自己一身狼狈,还要帮他报仇,又好气又好笑。
“好,我等你帮我报仇。”季无鸣说着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轻轻松松几乎没用什么力气。
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知道燕惊雨很瘦,那突出的肩胛骨咯的人心口发慌,等到真正抱在手里,才知道他其实比他想的还要瘦一些。
十八、九岁的少年,身高八尺有余,也就比最娇小的林月知重一些,手碰到哪里都像是摸到了骨头,不像个习武之人,像是病弱的穷书生。
就这样还想跟人拼命。
季无鸣因为少年的一腔赤诚心底发软,微不可闻的轻叹了口气。
燕惊雨突然被人抱起,神色呆滞了一下,眼尾的红肉眼可见的向四周绵延。
他慌张不已,“不……”
“赶紧好起来,不是还要给我报仇,这样可怎么行?”季无鸣低笑了一声,带着几分调侃。
燕惊雨微微顿住,就已经被放在床上了。
他耳根发烫,眉眼耸拉,一副委屈的样子,气闷的嗫喏出一句:“我,尽力了……”
季无鸣沉思片刻,“可能是药效比较强,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总能全解了。”
“……不行。”燕惊雨却道。
季无鸣眯起眼,“什么不行?”
燕惊雨躲躲闪闪,小小声的吐出一个“疼”字。
季无鸣愣了一下。
就见少年把头埋进被子里,破罐子破摔的闷声补充,“破皮了。”
季无鸣:“……怎么弄的?”
燕惊雨闷闷回答,“方才,我着急。”
季无鸣翻身上了屋顶,燕惊雨下意识的就要跟上,结果内力一运转,体内没被完全解决的虎狼之药突然凶猛极了,让他连站都站不稳。这药十分奇怪,居然还带有比软筋散更强的令人身体绵软无力的作用。
燕惊雨着急想要快点解决,动作就发了狠,一个不注意便……本想忍着弄完,半途就疼得不行了,趴在桌子上抽气。
“……”燕惊雨虽然没有明说,但季无鸣也能大概猜出来前因后果。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询问出了那句,“要不,我看看?”
燕惊雨沉默半晌,没有应声。
季无鸣半是尴尬半是窘迫的伸出了手。
……
季无鸣又叫人先后送了两次水,先是让昏昏欲睡的燕惊雨重新收拾了一遍,自己也去沐浴更衣。
燕惊雨那小孩对自己太狠了,季无鸣不敢再放他自己来,偏偏少年又等不及,只能自己动手了。
本来是心无旁骛的,可他到底是正常男人,所以到了后头,也有些不对劲起来。
只是帮忙解药罢了。
季无鸣闭起眼泡在浴桶里,运行起内力,血液里得到滋养的蛊虫鼓噪兴奋起来,隐秘的疼痛席卷全身,将他的注意力全部拉回。
艰难的运行了三个大周天,水已经冷了。
等季无鸣穿好衣服烘干头发出来时,燕惊雨已经埋在被子里睡着了。
少年即便已经精疲力竭,也还是很警觉,听到动静立刻撑开眼皮凶狠的看来,只是那双凤眼失了焦,看着有些呆呆愣愣的。
“睡吧。”季无鸣捂住他的眼睛,声音放的很轻。
他感觉燕惊雨眨了眨眼,睫毛在掌心轻轻扫过,有些发痒。
少年无意识的呢喃了声他的名字,便顺从的睡了过去。
季无鸣看着他眼尾未散的那抹红,像是被烫了一样,恍然缩回了手。
他起身匆匆离开,还不忘将脚步放到最轻,没有吵醒酣睡中的少年。
院子里动静那么大,哪个客人不知道,只是怕牵连自己,躲着不敢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