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是指望不上了,季无鸣只能翻出曾经读过的书本知识,尽力上了,反正总比坐着等死来的好。季无鸣根据书中记录的奇门算法推算了两次,两次都出了错,所幸没踩到死门,吃了机关之后三人又被推回原地。
虽算错两次,也给了季无鸣不少信息,第三次他算的快了很多,有八成的把握。
老头被他眼神一刺,立刻识相的改口,“不了不了,其实错了也无事,左右不过一条命,老头子也活得够本了。”
“前辈莫胡说,蛮今年方二十四,还不想和前辈一起入土。”季无鸣起身让开,冲黑暗中喊了一声,“惊雨,你过来,将这块岩石推开吧。”
燕惊雨上前。
他先前已经做过两回,轻车熟路的抬手按在岩石上,感觉到掌中坚硬的触感,抿了抿唇,心中隐有所感。
他气沉丹田,运起内力,严严实实卡在洞口的大岩石顿时松动了。
“哎呀!有光!是这里了!”老头看着从缝隙里漏进来的光线,抚掌高兴的大叫道。
燕惊雨猛地一用力,那比他人还高的滚圆岩石便直接被蜂涌的内力炸开。
细碎的石块尘埃在昏黄的夕阳中飞扬,季无鸣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终于露出了个发自内心的笑容。
……
清州到兖州除了一条官道之外,还有两条路,一条自安阳城通向淮阳城,常有商客和江湖人行走;一条却是从漠北跨越云山通往安阳城再到淮阳。
那条道靠近沙漠,十分偏僻,一月下来也不定有几个人走,悦来客栈就是这条路上唯一的一间客栈,店内上下也只有老板一家三口张罗。
今日傍晚,这间偏僻的客栈却一下来了三个客人。
一面貌丑陋的跛脚老者、一穿着朴素的高瘦少年,及一个身量高挑容貌美艳的女人。
三人皆是灰头土脸的,若不是女人身上的衣服样式不像普通人家的,定让人以为,是哪个犄角旮瘩钻出来的穷要饭。
老板娘只以为那两人是女人的仆从,对着女人露出笑问,“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自然是住店!”出乎意料,开口的是那个丑的惊人的老者,他出手也是惊人,直接摸出三四两碎银丢在柜台上,“三间上房,备好热水和饭菜——哦,对,还有准备一套我们能穿的衣服送上来。”
老者补充一句,又丢下二两银钱。
这客栈地处偏僻,一年客人都没有十个,外面看着破里面比外面还破,自然是没什么上房下房的。
不过有钱是大爷,老板娘眼疾手快的将银子拢起,看他们三人的视线火热的如同看待宰的羔羊,满脸堆笑,“好嘞!客官楼上请!”
“小春,赶紧出来将客人带到‘上房’去!”老板娘高声喊道。
楼上钻出来一扎着大辫子的女孩,女孩圆脸微胖,先是疑惑的看了老板娘一眼,转瞬又被季无鸣吸引了注意。
她目光牢牢的落在季无鸣脸上,贪婪的一寸寸描摹,面上却十分腼腆的笑着,小声说,“姐姐,你是天上的仙女吗?长得可真好看,我好喜欢你,特别是你的眼睛,像星辰一样明亮,我真的好喜欢啊!”
季无鸣皱了皱眉,莫名对她过分的热情觉得不舒服,冷淡的没应声。
小春并不在意他的态度,第一个给他提了热水,还给他拿了一件做工不错的衣服。
她悄声说,“这是我娘亲压在箱子底下的衣服,去年从一个中原女人身上得来的,那可是个富家小姐,一身的金银细软,长得也好看,我喜欢她的眼睛,不过她的眼睛没有姐姐你的好看,我现在最喜欢你的眼睛了。”
“娘亲得手后,很喜欢这件衣服,都不舍得穿呢。”小春吐了吐舌头,红着脸俏皮的说,“不过衣服嘛,就是用来穿的,所以我拿来给姐姐穿。”
“……多谢。”季无鸣接过衣服关上门,将女孩过于炙热的视线阻挡在门外。
浴桶里的热水蒸腾着雾气,三天在阵法里摸爬滚打,季无鸣觉得浑身都发痒,很想进去好好洗一洗,但小春还站在他门口并没有离去。
正在他烦闷之时,楼下响起老板娘的声音,“小春,让你送些热水和衣服,怎么半天不下来?蹲在客人门口做甚?别看了,小心给人吓跑了,有你好看的!赶紧下来干活!”
“知道了娘亲,这就来。”少女郁闷的应了一声,门口的人影伴随着楼梯“吱呀”的声响逐渐远去。
季无鸣松了口气,脱了衣服跨进浴桶里,他仰头靠在桶边,听着下面的动静,忍不住皱了皱眉。
也许是小春对他异常的关注,他对这个客栈也莫名的感觉到不舒服,还有那两人的话……总叫人忍不住多想。
小春拿来的衣服如她所说是大家闺秀穿的,裙摆很长,分为三层,走动间像水波一样荡开,对习武之人来说并不方便。
但有的穿总比没得穿好。
季无鸣洗完澡天已经黑了,他出了房门打算下楼,正巧和老板娘迎面撞上,老板娘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身上的衣服,半天没挪开眼。
小春捧着饭碗从后厨蹦蹦跳跳的出来,看到季无鸣先是开心,还没开口就被老板娘狠狠一瞪,顿时心虚的缩了缩脖子。
季无鸣被堵在二楼楼梯口,本想直接从扶手翻下去,手在上面一搭,才恍然想起自己体内就剩那么一点内力,虽然不至于让他连个楼梯都翻不了,但用了就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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