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小栀子挺饱满的,底下还有花苞,应该能开很长时间。”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没有飞扬,就是很普通、跟花骨朵似的,含了一点点开心:“反正,看到了。谢谢。”
少年古里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什么栀子。”
“就早上放在我家——”南栀忽然醒悟,“不是你送的?”
“姐姐,都2021年了。”他睡眼惺忪地扬了下眉,“谁他妈追人还送——”
花。
话没说完,他自个儿骂了一句:“操。”
“文明点。”南栀提醒。
脾气毛躁的少年用一副“你在外面到底还招惹了多少臭男人”的不爽神色看着她,半晌啧了一声:“花呢。”
南栀乖乖认罪:“在家,插花瓶里了。”
他这次是真的不爽了,拧着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敢往家里带。”
他摔上门,径直往她家方向走。
“万一有毒,万一是诈骗,万一……”他说不下去了,目光凉凉扫过她的面颊:“能不能多点警惕性。”
南栀第一次听他碎碎念,可爱到不行。
她就任由对方念着,一点脾气没有。
到了这时,季寻完全显露出真性情来。单手把花从瓶子里拎出来,每个头发丝都在明说:不开心,老子很烦。
他随手扯了个垃圾袋,一脸嫌弃地把花扔进去,再扎紧,丢到门外。
一套动作做完,他才冷冷淡淡哼气:“谁他妈送的,真老土。”
南栀靠在墙边,眼睁睁看着他丢了一大捧花。
但她一点没觉得生气,也没觉得这人是在多管闲事。反正看对眼了不就是王八绿豆么,她就好整以暇旁观,反倒觉得有趣。
她眼里的刺头少年倏地又皱眉了。
似乎是意识到刚才女人过来的时候是压着高兴的,也许她是真的喜欢这套土得掉渣的追人方法,随即生硬扭转,凶巴巴地说:“早说喜欢花,我又不是没钱给你订一车。”
南栀破天荒地接了他的话茬,双手环胸看着他,问:“以什么身份?”
“……”
他憋了半天,咬牙吐出三个字:“追、求、者。”
南栀噗嗤一下笑了,温柔荡漾到了眉梢。
从没见过她这样热情的样子,季寻一下变得不知所措,动作僵硬了两拍,皱眉:“你今天怎么了?”
“没什么。”南栀收起笑,“单纯心情好。”
季寻:“……”
操了。被野男人追心情这么好的吗。
接下来数天,每天都有一束不记名鲜花送到家门口。
直到某天回家,南栀在走廊上看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周远朝回来了。他依旧穿着西裤衬衫,一贯得体优雅。他站在走廊尽头,眉眼柔和地望过来。或许是夕照太刺目,南栀眯了下眼,忽然就想到之前是在哪儿见过那家花店的名字。很久之前,周远朝送她的玫瑰均是出自那家。
她站在电梯口没动,片刻后,周远朝朝她走过来。
“阿栀,你回来了。”
周远朝抬了下手,似乎要去触碰她的头发。
南栀不说话,偏头躲开,对着他的表情很是生涩。
周远朝伸在半空中的手势微顿,随即自然收回,仿佛不在乎她的冷淡,只是温声说:“我想回来和你解释下之前的事。”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南栀问。
“我没有和别人发生关系。”周远朝说得很笃定,“任何人。”
南栀的目光是有些飘,表情却始终淡然。
她好像对此事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关注和在乎。无论曾经他做过什么,仿佛都与她没关系似的。
周远朝突然开始慌了。
他低声恳求:“请你听完我的解释后,再给我判死刑,好吗。”
第45章 明朗 “我循规蹈矩够了。”
周远朝所在的公关公司有数支项目分组。他个人业务能力很强,有好几个大客户的合同都在他手上。其中就包括gene工作室与媒体对接部分。
早些时候,季寻脾气正乖张,他们工作强度也就大。
媒体一有捕风捉影,就得出来辟谣gene并没有同业内人士关系僵硬,gene也没有债务风波,gene更没有江郎才尽。后来gene动不动玩儿失踪,不接活不干活,反倒消停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公司给周远朝派了个新任务,是国内某家知名跨国企业的媒体公关。对方近几年的主业务在国外,需要公关团队派人到意大利驻扎。
周远朝原本不愿意去,怕南栀有意见,更怕南栀什么都不说。
结果就是他预料的那样,南栀没太大反应,反而温柔劝他说,那去呀。
他们恋爱至今,他依然患得患失。
他觉得南栀总是不够热烈,不够喜欢他。他们之间的关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可能是有赌气的成分,周远朝最终接了这个项目。
初到意大利,刚达成商务洽谈的那晚。对方公司高层在酒宴过后安排了“特殊接待”。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待在国外,性观念过于开放,也或许是在声色犬马的场合混迹久了。那高层毫不遮掩地炫耀:“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乌克兰美女,肥臀细腰得劲的很,最重要的是……保证没病。”
那人眼里都是洋洋得意之色,看得人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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