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南栀露出犹豫的神情,木逾抢占先机开了口:“姐姐不吃蘸料的,你不知道吗?”
“是么。”季寻不冷不热地说。
不吃蘸料?
所以跟他一起吃咖喱的人是谁。早餐弄那么丰盛的人又是谁。
到底是抵不过破戒的诱惑。
一旦尝了第一口就很难坚持住底线,南栀又吃了一小口:“算了算了,明天多练半小时吧。”
这场小朋友之间的拉锯战,最终以季寻获胜收尾。
他一副胜利者姿态睨向对面,眼神似乎在说:哦,所以呢。
落在木逾眼里就愈发可恨了,简直像个诱人堕落,逼人破戒的男妖精。
不要脸。
木逾青白着俊脸,只好不服输地补了一句:“那姐姐明天运动的时候要当心受伤的地方,实在不行……多休息两天再运动也没关系的。”
南栀是真心想感谢下木逾的好意的。
然而剩下的人没给她机会。
她才动了动唇,木子就打断了:“前两年我在剧组摔了腿怎么就没人管我呢,那时候有个人怎么说来着。哦,我想起来了:反正没断就不是大事,要真断了,凑合连连还能走。”
木逾气结:“那后来天天给你推轮椅的是谁啊。”
“不知道。”木子白眼一翻,“记不起来了。”
木逾:“……”
这对姐弟的正常生态就是这样的。
南栀见怪不怪了。
木子的杀招对木逾很管用,他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安安静静吃饭,布菜,像个委屈的小媳妇。
后来木子接到电话,应该是经纪人找她。
她立马补妆出门,临走前嘱咐了木逾一句:“吃完你自己回啊,帮你栀栀姐姐收拾一下,这不用教你吧?”
木逾在南栀面前本来就是二十四孝好弟弟形象,木子不说他也会做。
可是家里还多余一个人,如果饭后他勤勤恳恳地干活,显得栀栀姐姐同那个不要脸像是家里的一对男女主人,而他只是个干活的小工。
木逾有点不服气。
等烤盘上的菜见底,木逾边收拾碗筷,边意有所指,“今天姐姐出了烧烤的地方,那干活的事儿就交给我们吧。”
他说的是我们。
说完用眼尾去睨季寻,意思是,怎么,还不起来一起收?
季寻扶着桌沿懒洋洋站起身,他还是觉得对付这种男的,第二种方法有效。喜欢茶是吧,那就让你茶得无所遁形。
他轻轻勾了下唇角,问:“你是不是在家也这样?”
“什么。”木逾疑惑。
“干活非得吆三喝四。”他一字一句慢慢道。
其实还有后半句——装柔弱,装可怜,装懂事,为了博取那么点小小的关注。
可惜,南栀起身的时候碰倒了水杯,丁零当啷打断。
水哗啦啦流了一桌,季寻离得更近,伸手就挡住了桌沿。男生的手掌很宽,抵住了瀑布似的往下低落的水珠,让南栀身上那件奶白色上衣免受磨难。
南栀反应过来,迅速跳开一步,手忙脚乱擦桌子的时候不可避免多次触碰了他的手。是被水泼湿了,有些发凉的手指。
他轻轻一勾手,蹭着她的掌心划了过去。
挠痒痒似的。
而后很自然地接了一句:“毛躁鬼。”
很像他平时就会说的话。
只不过放在平日里,他语气里嘲讽的味道会更重一些。
慌里慌乱的情况下,谁也没听出有什么不一样。
是南栀打翻了水,她坚持自己收拾。
于是最后变成了她收拾餐厅,两个男生归置厨房。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
他俩终于收拾好了,南栀此时正在客厅泡茶,她一抬头,就看到季寻拎着两个垃圾袋靠在厨房移门边,似乎在等最后一拨垃圾出来。
没多会儿,木逾拎着最后一个垃圾袋出现。大概是发觉南栀在看,木逾很勤快地抢过季寻手里的袋子,说:“我去扔吧!”
“行啊,你去。”季寻好整以暇,“记得穿好外套。”
南栀整个就沉浸在季寻竟然会关心别人的震惊里,她察觉到这两个同龄人之间的羁绊在一顿烧烤中得到了灵魂的升华。
于是她也点着头强调:“对的,穿好外套。”
外面风大,肯定冷。
木逾有些摸不透底,虽然犹犹豫豫,却还是听话地穿好了外套。
等他收拾妥当,季寻依然靠在移门边,只不过一手搭在后颈懒懒散散地揉搓着,跟他说:“那就不送了。”
木逾:“……”
门哐啷一声闭阖。
屋里静了下来,只剩下电视屏幕上的游戏还在不知疲倦地放着音乐。
南栀把长发束起来了,于是脖颈就显得格外纤细,衣料底下的挺-翘也格外惹眼。她此时又坐回到了沙发上涂护手霜,动作慢条斯理,温柔又优雅。
季寻目光越过单人沙发,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仿佛感觉到了嗓子眼又痒又燥的热意。弄得他想咳一声,却又怕引得她注意。
他最终只是隔开三四米,站在单人沙发背后:“我也回去了。”
“你今天吃饱了吗?”
南栀听到声音回头,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季寻说:“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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