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早知道钱那么管用,当初还告什么白?
-
徐时礼父亲那边找他有事,这两天回容城的机票退了改到下个月。
虽然徐时礼打电话时从没避讳她,但他没主动提起,温瓷也没主动过问过他父亲那边的事。不过温瓷挺聪明一姑娘,听得出来徐时礼跟他父亲那边的关系很疏,跟上下属似的。
并且讲的内容一般都是些温瓷听不懂的东西,比如说哪家哪块地市值率权重又低了,或者分公司市营率起伏不太寻常。
温瓷一度怀疑徐时礼从不避讳这些就是因为捏准了她听不懂……
暑假暑气繁盛,但这却是温瓷过得最舒服的两个月。她每个星期按时去林挽那里,每个星期领不一样的药,逐渐地,脸圆润了些。
她到了温席城家后本来就日渐消瘦,这些日子因为药物原因身上虚长了点肉,笑起来酒窝明显了许多,甜甜的,更漂亮了。
周五这天,小咨询室里灯没开,那台落地台式吊灯打着暖光。
空调房里气温有些低,温瓷窝坐在沙发椅里,腿上盖了条毛毯。她处于灯光边缘,林挽的目光穿过中间的光亮注视着她,缓缓地,温柔地开口,“最开始有这个想法是什么时候?”
温瓷沉默半晌才轻声开口,“高二下学期容城时,穿过人行立交桥的时候站在天桥上往下看,觉得好像跳下去一切就结束了。”
林挽边听边在本子上写写划划,记录着什么,屋子里安静得连笔尖划过纸张“唰唰唰”的声音都格外明显。
再次抬头,林挽话里带了几分欣慰,“温瓷,我觉得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很快就要开学了吧,下周再来一次,做一次测试,如果情况可观的话,以后就不用常来了。”
温瓷有些讶异的同时面色显露出些许分外之喜,“真的吗?”
林挽把病例记录放桌子上,挑眉,“当然。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厉害,很配合。”
温瓷笑了下,“林挽姐,我其实不大热爱这个世界。”
林挽含笑看着她。
从第一次跟温瓷谈话时,林挽就觉得这个姑娘其实很清醒,她知道自己问题,也愿意主动配合,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也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某些人生态度。
林挽注视着温瓷,温瓷突然看向窗子。
窗帘微敞开一条缝隙,日光透着缝隙进来,从缝隙往外看,就看见那道颀长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某种玄学的默契使然,他竟然对她的目光若有所察,略一偏头,看了过来。
对视一秒,温瓷收回目光对林挽说,“但是总有人无声地提醒我……要我热爱这个世界。”
林挽眼睫轻颤,“温瓷。”
“恩?”
林挽说,“从悲痛中落落大方地走出来,就是艺术家。”
。
-
那之后温瓷又去了一次,测试结果跟林挽想象中一样好,只不过以防万一需要再观察一下,改成了每月两次的咨询诊断。
暑期结束,眼看就开学了,回容城的事情被搁置下了。
盛夏气闷,槐树下树荫连成一片。
开学季,新生走在树荫下,步入新校园有人喜悦就有人胆怯。
B大物理系宿舍被分配到了南区,而徐时礼的宿舍在北区,步行要二十多分钟。
新生入学那天温瓷将行李放到宿舍后去找徐时礼。
她第一次觉得学校面积大是这么痛苦的事情,走在树荫底下,额前的发有几绺已经贴到了额头上。
来往学生很多,温瓷穿着的白T上印着大大的hello kity,T摆束进牛仔裙里,细白双腿纤细脚踝踩着双运动鞋,边走边从斜挎的小黑方包里把手机拿出来给徐时礼打电话。
打了一次没人听,温瓷穿梭着人群又打了一次。
终于,在到达徐时礼宿舍楼下时电话被接通了。
B大明文规定女生宿舍男生止步,但男生宿舍里不对女生做规定。温瓷钻进男生宿舍楼,耳边电话通了,那头却久久没有声音。
温瓷把手机拿远看了眼,确认一遍确实是在通话中才将手机放回耳边,犹豫了下,“你在宿舍吗?我来找你了。”
温瓷说完,也没听见对面回答。
电话那头静默三秒后,电话那头突然传来雀跃的欢呼声——
“哇靠靠靠靠!”
“卧槽这个备注是真的?!?!”
“操,你们别吓到人家姑娘!!”
温瓷:?
很快,那头传来不大高兴的声音,“谁让你们接我电话了?”
徐时礼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他解释说,“刚刚是我室友。”
温瓷站在二楼楼梯口顿住,微愣,“啊,好。”
她抬头看了眼楼梯,确认说,“是五楼5012吧?”
他“恩”了声,温瓷回了句“待会见”便挂断电话。
那头徐时礼站在寝室门外,正要问她在哪要不要去接,她就把电话挂了。
徐时礼看着手机有些无奈地笑了。
这小姑娘不知道哪里来的毛病,挂他手机一直都十分干脆。
收起手机转身回寝室,徐时礼目光掠过站在位置上巍然不动的舍友们,迈腿走回自己位置边上,倐地敏锐得察觉到某些异样。
他抬起拿手机的手一指过平时这些人堆砌衣物袜子的地方,舔了舔唇,突然发笑,“东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