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以深吸着气,从后背传来刺痛,一直延伸至神经末梢。
“但我那一刻,真的很想把你收拾一顿。”李至诚的嗓子粗哑得厉害,“让你哭着求我,让你说不出话。”
他早就临近失控,像头眼神锋利的雄狮,低吼挥爪,叼着猎物纤细的脖颈回到自己领地,嗜血啖肉,尽情享用。
“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李至诚贴在她耳边逼问。
周以觉得自己即将被撕裂:“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
“看见我就烦?别再来找你?”李至诚的双目猩红,语气里带着嘲弄,“那现在怎么哭着要我过来?”
眼前的光汇成一条苍白的细线,周以闭着眼睛,意识溃散。
他的攻势却如急风骤雨,丝毫不给她喘息休整的机会。
李至诚蹭了蹭周以的眼尾,痞笑着说:“周老师,今天我也教你一句,这就叫‘forced Orgas.m’。”
到最后周以近乎昏迷。
——李至诚岂止是凶,他太坏了。
后半夜多云转阴,有雨从窗缝飘了进来。
李至诚拿下嘴边的烟,看周以的手露在外面,想替她盖好被子。
指尖刚触到手背,她敏感地缩了一下,是想躲的趋势。
李至诚心里一沉,蹙起眉头叼着烟,赶紧用手背去探周以的额头。
她迷糊地睁开眼睛,睫毛湿漉,眼下还有泪痕。
“难不难受?”李至诚问她。
周以看了他两秒,似乎是在反应,然后张开手臂贴了过来。
她摇摇头,把下巴搁在他的肩上:“你抱着我就不难受。”
李至诚一瞬鼻酸,眼眶发涩,他把人牢牢箍在怀里,沙哑道:“只是解法错了,换一种重来就好。”
他亲了亲周以的耳朵尖:“你放心,我们好学生错过一次的题目,绝对不会错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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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以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起来,浑身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或是红瘀或是咬痕,膝盖上有擦伤,她连走路姿势都有些别扭。
而坏蛋李至诚一整天都在上班,他还要补齐昨晚落下的工作。
她洗漱完,换上长衣长裤,抱着沓沓在沙发上办公。
将近五点的时候,姜迎来了,带着饭菜和一袋药。
两人已经相熟,一见面,姜迎就和她吐槽道:“要不是他给的钱多我才不高兴,哪家公司的策划刚刚加完班还要给老板娘送饭吃啊?!”
周以笑笑,向她保证一定让李至诚加工资。
姜迎瞥到她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指着问:“这是你吗?”
周以也看过去,点点头:“嗯,我大三的时候。”
姜迎坐下,好奇地凑过去要看。
那是一次全国大学生英语演讲比赛,周以当时拿了一等奖,她演讲的题目是“Why is marriage the finality of romance?”
——为什么婚姻是浪漫的终结。
画面上的女孩和现在一样都留着黑色长发,面容清冷,高瘦漂亮,但眉目间稚嫩多了。
姜迎问她:“怎么把这个翻出来看了,追忆青春啊?”
周以没回答,只问她:“结婚是什么感觉啊?”
姜迎想了想:“也没什么不同啊,就是和别人介绍他的时候,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说‘这是我老公’了。”
周以掀唇笑起来,她刚刚在微信上问完覃松,她的回答是:他的朋友圈就两条,一条庆祝博士毕业,一条晒我们俩的结婚证,我每次心情不好就点开,立刻通体顺畅。
屏幕里,二十岁的周以自信从容,她用诙谐的语言调侃,用理智的字句分析,两性关系向来是个复杂而庞大的问题,她得出的结论现实而悲观。
——Marriage may not be the end of romance,but it is certainly the beginning of philistini□□. For women.
婚姻也许不是浪漫的终结,但它一定是庸俗的开始。对于女人来说。
姜迎看了一会儿,意识到什么:“天,你不会是不婚主义吧......”
周以的手指敲在杯壁,摇头道:“不算吧。”
她的毕业论文也是从女性视角落笔,再加她表露出来的冷淡性格,周围的大多数同学都认为她应该是一位feminist。
很久以前周以也觉得自己是,从小到大,她身边的婚姻关系没有一段是美满的。
她对男人和婚姻一直是失望的,她不信任,也不认为必须。
但是有个特例出现了。
“我不信任婚姻,但我想我应该是相信爱的。”
今日阴雨,这会儿傍晚却出了太阳,金灿灿地一束,急切又盛大地照耀世界。
周以半边身子沐浴在夕阳里,她看上去平静而温暖。
电脑旁边是周以的Kindle,水墨屏上被她刚刚标注了一段话,出自珍妮特?温特森的《守望灯塔》。
“我也不把爱看作灵丹妙药,我把爱看作一种自然的力量——像太阳的光一样强烈,是必需的,是不受个人情感影响的,是广阔无边的,是不可思议的,是既温暖又灼人,是既带来干旱又带来生命的。爱一旦烧尽,这星球也就死亡了。”
这是并不冲突的,周以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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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至诚回来之前给周以发了消息,到家时她刚刚煮好夜宵。
她只会简单的下馄饨,还试着煎了个蛋,卖相有些丑,但味道应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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