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裕手里抱着夫人,脸上便带着一丝笑意,“美人投怀送抱,唔,还挺香的。”
温雁菱站直了身子,挥开揽着自己的手臂,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侯爷言语风趣轻佻怕是不适合说给我听,还是去与你那些红颜知己调笑吧。”
“咳。”罗裕有些尴尬,自然知道温雁菱在讽刺他,便转头对文茵道:“文茵看看爹的小库房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尽管拿。”
温雁菱站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罗裕,见文茵征求似的看向她,她微微勾起了唇角。
温雁菱柔柔的笑着,声音忽的软了下来道:“文茵啊,你父亲今日心情不错,你便遂了他的意挑选几件喜欢的东西,若是你不拿你父亲还不高兴呢,顺便也给你弟弟拿上两件,你父亲宽宏大度,在上京也是人人称赞的,必然不能厚此薄彼,传出去叫人笑话。那些字画啊,你也可以选一些,否则也不知哪日就到了别人手里,特别是那些讨姑娘喜欢的东西。”
温雁菱这软软的一席话,让罗裕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温雁菱瞥见他的脸,依然笑得开怀,“侯爷定然是同意我的话的对吧,我听说侯爷还让子晞好好练字,想来如今侯爷是个好父亲。”
罗裕咬牙,从牙缝了挤出两个字,“自然。”
温雁菱如今软刀子简直刀刀扎心,罗裕觉得还不如以前的无理取闹好,现如今他只能默默打碎牙往肚里吞。
看见文茵手里拿的东西只觉得肉痛,那都是他收集好久才得来的字画。他必然不是舍不得给儿子、女儿,只不过他们才几岁,哪里就懂这些了,这都是他收集来自己赏玩的。
文茵听见母亲的话就知道母亲心情不好,为了让母亲高兴,她当然要听母亲的话,挑起东西来毫不手软,还真选了几件难得的东西。
韩栋别开脸不看自家侯爷吃瘪的样子,他就知道,如今侯爷对上夫人只有吃亏的份儿,他家侯爷还偏不信。
若说以前侯爷是因为不耐烦夫人的撒泼打诨、无理取闹而有意冷落夫人想让她收敛,那现如今就是上赶着去讨好,却适得其反。
夫人是在让爷尝尝之前自己被冷落无视的滋味。
这就连他都看出来的事情,然而侯爷却自信满满,锲而不舍的把脸伸出去。
可能,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一种情趣吧,他这尚未娶妻的人不懂。
文茵选好了东西出来,笑意盈盈的朝着父亲一拜,“多谢父亲,这些东西我都很喜欢,弟弟想必也很喜欢。”
拿都拿了,左右他只有这一个女儿,罗裕慈爱的摸了摸文茵的头,“咱们文茵喜欢就好,日后若是还有想要的,就让你母亲带你过来选。”
温雁菱嗤笑了一声。
罗裕深吸了一口气,又是一派温润如玉的样子,对着文茵道:“一会儿父亲要去拜访太师,有事要与太师商议,不日还要去圣上那儿领了差事,这几日子晞的功课你便多看顾一些,你母亲事多,文茵大了可以帮着你母亲照看弟弟。”
这一番罗裕自以为慈爱的话,把他自己都感动了。
温雁菱在一旁冷笑,对着罗裕翻了个白眼,罗裕却没见着。
一旁的韩栋默默扭头,他什么都没看见。
温雁菱不想再听他废话,在她看来罗裕从来都是不求上进的人,她了解罗裕,听到他说为圣上办差便觉得是故意说的。
他能办什么差事呢?顶多喝着小酒品鉴一下字画,说几句自认风雅的诗词罢了。
“文茵,拿好了东西就走吧,别耽误你父亲的时辰。”温雁菱淡淡地说着,人已经忘院外走了。
罗文茵给罗裕行了礼,便带着抱了满怀东西的丫鬟跟上母亲。
见母女俩的身影转过月门,罗裕才猛地吐出一口气,‘哎哟’了一声,“好痛,差点憋死我。”
他揉了揉胸口,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转头兴奋的问韩栋,“怎么样,刚刚我说那话的时候,你家夫人什么表情,是不是很崇拜爷?很感动?”
韩栋:……
他该不该说实话呢?
“咳,爷,刚才您说的要去拜访和办差我都跟夫人说过了。”韩栋道。
罗裕明白了,“如此夫人才会来我的库房选东西,夫人还是在意我的。”
韩栋沉默,他觉得为了保命,还是不要说出夫人是看在他面子才来的吧。
罗裕又问:“那你说我要去拜访老师,夫人说什么了?”
定然是说他知恩图报,如今愿意出去走动,夸奖他一番了。
韩栋抿了抿唇,“夫人说,您这种只会吟诗作对的人去拜访太师,肯定会把太师气死,丢人现眼。”
他什么都没说啊,这是夫人说的,与他无关。
罗裕脸黑得犹如十年没刷过的锅底,他胸口猛烈的起伏,那张倾倒世人的俊脸阴云密布。
韩栋以为他家爷要发火了,赶紧使眼色让下人们离开,谁知罗裕猛然甩袖,骂骂咧咧往书房走去,“哼!无知妇孺!见识短浅!我就要让你看看我又多厉害!气死我了!”
韩栋:这……与他想的差得有点多啊。
怼了罗裕,温雁菱心情大好,便打算在府中逛一圈。
文茵让丫鬟把自己东西送回院子里,其余带给弟弟的便一会儿送到子晞院子里。
府中池塘里的锦鲤扎着堆凑到一起抢食温雁菱洒下去的鱼食,院中的花争相开放,有淡淡地花香散发,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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