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反应,关押赵希文和何璨的为屋中灯火一下子灭了,随即传来打斗和刀剑之声。
糟了!裴云潇转身就要进屋,打算叫起和她同住的锦英。
她刚一转身,一把剑从斜刺里突然刺出,剑身就在她鼻尖前,反射的寒光险些晃瞎她的双眼。
裴云潇下意识抽出腰间防身的佩剑,扬手一挡。那剑被挑起,裴云潇向左后撤步,与那黑衣杀手正面相对。
裴云潇不会武,小时候只跟锦年兄妹四人的师父学过几招花拳绣腿。但她的箭术不错,准头也好,力道更是比一般女子要强些。
她与那黑衣杀手对峙着,一边思索自己能在他手下过几招来拖延时间。
屋里也传来了打斗,应该锦英在屋中也遭遇了袭击。隔壁的周必与锦年,想来也不能幸免。
锦英武艺自顾可以,但若带上她,就有些吃力了。想了想,裴云潇最好的选择就是向后撤,与唐桁汇合。
想通了这些,裴云潇抬手挽了个剑花,做出抵抗的姿态。
那黑衣杀手果然欺身向前,裴云潇举剑于胸前,将唯一会的那些个花样儿翻来覆去演得极为逼真,而脚步却在不停地向后退去。
那杀手也不是傻子,起初被裴云潇唬住,没敢过于近身,可三招下来就发现面前这人只是假把式,嘲笑一声,举起剑刺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飞镖从裴云潇身后飞出,正中杀手咽喉。
杀手身形瞬间顿住,直挺挺向后倒去。
下一刻,唐桁从屋内旋身而出,一把揽住裴云潇的腰身,跃上栏杆,直接跳了下去。
“赵希文……”裴云潇耳边呼呼风起,她大声提醒唐桁,不知道为什么他竟不管逆犯,反而一心逃离。
唐桁甫一落地,一声哨响,当初利野孥送他的大宛宝马飞驰而至。他拽着裴云潇飞身上马,马如离弦之箭,迅疾窜出。
“事情有鬼。”此时,唐桁才有解释的机会。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赵希文和何璨,被救走了!这些人,是冲我们来的!”
救走?裴云潇惊诧不已,心中再次缠上迷雾。
不愧是大宛名马,速度比中原马快得多。身后追赶他们的那些杀手,被落得很远。但即使如此,唐桁也不敢放松。
裴云潇坐在唐桁身前,分毫不敢乱动。
寒风在身侧呼啸,似乎为了映衬着暗夜的追击,停了半夜的雪也又一次飘了起来,甚至越飘越大!
前路已经看不太清楚了,坐在疾速奔驰的飞马之上,雪片划过脸颊,像刀片一样划得生疼。
“低头!”唐桁大喝一声,带着裴云潇扑倒在马脖子上。
几支箭从他们头上一掠而过,隐没入黑暗。
这也许真的只是一个局!裴云潇心中只剩这一个想法
一个杀死唐桁的局!
唐桁手握兵权,得皇帝重用,朝中名声斐然。他若死,得利的人可太多了!
裴家?赵家?何家?还是那些愤恨唐桁的世家豪族?
“吁——”唐桁突然扯紧缰绳,一个急停,马蹄高抬,马身直立。
两个人失去平衡,滚落于地。
裴云潇慌忙起身,向下一探——竟是他们来时途径的那条山间窄道,下面,可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唐桁却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低头问她:“怕吗?”
“怕什么?”裴云潇不懂。
唐桁拉过她的双臂,缠在自己腰间,抱紧裴云潇的身子,朝她耳边低语:“闭眼,相信我!”
追杀而来的人马再次射出一波箭雨,唐桁回头看了一眼,身体意外,脚下轻点,跳了下去。
裴云潇的身体瞬间失重,拼命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呼喊出声,随即,对下坠的剧烈恐惧终于战胜了她的理智,彻底晕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裴云潇发现自己安稳地躺在平地上,身上还盖着唐桁的貂裘。
她满心疑惑的坐起,才看出这是一处山洞,洞口外透着白日的光亮,洞里点着火堆,唐桁拿着树杈坐在旁边,烤着一只拔秃了毛,清理好内脏的野鸡。
“醒了?”唐桁听到动静,抬起头,朝她微笑。
裴云潇低头,眼珠子转了几转,好像在找什么。随即,她抓起离自己最近的一颗小石子,朝他扔过去,正好砸在唐桁胸前。
“唐桁!你故意的是不是!”裴云潇柳眉一竖。
唐桁一下就接到了石子,在手里捏了捏,随手抛向一边:“对不起,事出紧急,没来得及跟你说。”
“那你什么时候想的这主意?”裴云潇抱起双臂,睁大眼睛瞪着他。
唐桁看着裴云潇气鼓鼓地模样,竟是从未有过的灵动,甚至有些像韩少祯庄园里养得那只特有脾气的鹦鹉,不由得有些想笑。
“我一跟他们交手就感觉到不对了。这些人不是来杀赵希文和何璨的,反而是来救他们的。”唐桁解释道。
“我想不通为什么,便干脆将计就计,让他们把人带走。之后想到来的路上我们经过了这处山崖,就打算作一场受伤坠崖的戏。”
裴云潇这才明白过来。她说怎么唐桁那么好的功夫,还能让人不费吹灰之力的带走赵希文和何璨,果然是故意的。
“那之后呢?”她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