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秩抿了抿唇,犹豫须臾,到底是应了一声,“嗯。”
不过这是黎秩第一次给王妃送礼,他希望自己全程亲力亲为,也很用心地在准备这份礼物,最后不用萧涵帮忙,在数日后,拿了一幅新画换来了黄山居士的云雾图,让他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就是萧涵也不敢乱碰。
萧涵想了想,便偷偷将自己原先打算送给母亲的古画换了,不至于跟黎秩的礼物撞了,否则不就浪费了黎秩天天练画到夜深的心血了吗?
平阳王妃的生辰在许多人的期待之下渐渐近了,如同往年一样,王妃无意大办宴席,只发贴宴请了平日里一些熟稔的亲友们到王府做客。
总算到了王妃生辰这一日,正巧天公作美,是个艳阳天。
萧涵刚让人将自己准备的一对佩环与黎秩换来的画一块送去王妃那边,萧宁汮竟然跑来了,萧涵将人堵在门外,态度十分不近人情,“我是不会告诉你我送了什么礼物给娘,别想来套话,我绝对也不会借银子给你的。”
萧宁汮白了他一眼,“幼稚。”
萧涵笑哼一声,“来干嘛?”
萧宁汮抬起下巴,指向萧涵身后,“我要找黎哥哥。”
萧涵一脸受惊,“今儿嘴真甜!”
萧宁汮面露嫌弃,就要越过萧涵跑进屋里,却叫萧涵长腿一伸,就挡在了他面前,萧宁汮气得捏紧拳头,“你让开,我找黎哥哥有急事。”
萧涵不以为意,“我怎么不知道你能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
黎秩听到动静出来,便见到萧涵和萧宁汮在门前对峙,听萧宁汮说有事,他匆忙整理了衣襟就来了。
萧涵当即皱起眉头,昨夜黎秩睡得不大好,早上又被外头的动静吵醒了,他好不容易哄得人回去补个觉,没成想才睡一会儿就被吵醒了。
黎秩并没有生气,他方才也没睡着,见萧宁汮神色急切,他便问:“方才听说,你找我有急事?”
萧宁汮忙不迭点头,对于一向都十分沉静的他来说,他所有过激的情绪都会显得很异常,他张口欲言,紧跟着看向萧涵,又闭紧了嘴巴。
萧涵真是纳闷极了,“我是你亲哥,还不能跟我说了?”
萧宁汮皱眉,“不想跟你说。”
黎秩看得好笑,侧身让开道来。
“那你进来说吧。”
萧宁汮犹豫了下,先进了房间。
黎秩与萧涵相视一眼,后者撇嘴一笑,示意萧宁汮带来的侍卫留在外面,便跟在黎秩身后进来。萧宁汮急得坐不住,一边不高兴地看着萧涵,还是没赶他走,急忙问黎秩:“听说你是魔教教主,你能管江湖事吗?”
闻言,黎秩与萧涵俱是一惊。
“外面都是这么传的。”
萧宁汮看着黎秩说:“有人说,你就是老大数月前去伏月山求娶的魔教教主,我想问你一件事。”
原来外面都已经传开了,黎秩这些天闭关练画,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传开也罢,黎秩与萧涵都不急,比起这个,他更好奇萧宁汮这个别扭的小孩想问他什么,“你说。”
萧宁汮神色颇为严肃地问:“你是不是派人屠了扬州的振远镖局,如今还在追杀逃出来的少主?”
黎秩一听愣了,“什么镖局?”
萧涵也是一脸奇怪。
萧宁汮不了解黎秩,却了解他哥,看他们二人的反应,便猜测他们多半是不知道这件事,他沉吟须臾,解释道:“前几天我与同窗出去玩,故意甩掉燕二和燕六他们,结果就碰上了刺杀,就是那个少主程枫救了我们。他先前就一路被人追杀,早就身受重伤,救下我们后就昏迷了,我便给他找了一个住处,等他醒来后才知道他正在被一些魔教中人追杀。那天我在外面见到你,便是在他住处被那些人发现了。”
黎秩面露了然,“当日追你的人,就是魔教中人?”
萧宁汮道:“程枫说,他们说他们就是伏月教的人。”
黎秩缄默了。
“真没想到,伏月教早已远离江湖,江湖上还有那么多人打着伏月教的名号作恶。”萧涵都替黎秩感慨,转头就训起了萧宁汮,“谁让你甩掉侍卫的?听你这话,这种事你还干过不止一次?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
萧宁汮忍着没有理他,仰头盯紧黎秩,“所以,不是你做的?”
黎秩正色道:“自数月前大火后,伏月教已随之消失在江湖了。我从未命令任何人打着伏月教的名号做事,也从未听说过这个镇远镖局。”
萧宁汮听完却是一脸苦恼,“可是就在昨夜,程枫突然不见了,我猜他多半是让那些人抓走了,若不是你的手下,我怎么才能救出他?”
萧涵提醒道:“你想救恩人,不知道来找我,求我帮忙吗?”
萧宁汮理所当然地道:“你又不是江湖人,帮不上。”
萧涵气乐了,“我不是江湖人,可我们是平阳王府的人啊,这事你派燕二去就能给你解决了,你莫非话本看多了,真相信江湖事江湖了?”
萧宁汮别开脸不看他,只固执地盯着黎秩。黎秩看着他,又默默看向萧涵,心道萧涵虽然不是江湖人,可偌大一个平阳王府,底下还有一个千机阁,找个江湖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吧。”
在少年的坚持下,黎秩无奈地说:“我让人去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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