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涵闻言一顿,揽住黎秩将人半拥在怀里,“想找到那些人?你放心,往后不会再有人冲撞你了。”
“不,”黎秩拿眼角斜他一眼,看上去颇有些孤清冷傲的味道,又带着几分狡黠,“我自己解决。”
萧涵好奇道:“怎么解决?”
黎秩淡淡道:“自然是从根源解决。”他深深看了萧涵一眼。
萧涵突然感到后背泛凉,干笑两声附和道:“那听你的。”
二人就这么说好了,但刚走下楼梯没几步,萧涵猛地想起什么,松开黎秩往回跑,叫他等一会儿。黎秩几人便只好在楼道上等着,只见萧涵回到张承则那边跟他说了两句话,很快就回来了,怀中多了一堆厚厚的书。
看清楚那些都是什么书,黎秩挑了挑眉稍,有些不解。
萧涵将怀里的书都给燕七拿着,便重新牵起黎秩微凉的手,边走边笑说:“是让张承则搜罗来的话本,都是最新、最有趣的,你在家里若是无聊了便看看打发时间,等过几天我就忙完了,到时候天天在家里陪你。”
黎秩的爱好并不多,好吃、看话本,萧涵都会想方设法满足他,他不是第一天知道,可见到萧涵眼底的淡淡乌青时,不由得想到出门前王妃说过的话,心头着实揪了一下,他再一次想到,萧涵对他真的很好,很好。
萧涵牵着人出了得月楼,走进人来人往的街道时又小心地伸出手臂护住黎秩,低头一看却见黎秩呆呆看着自己,他眉头一紧,有些担忧。
“可是不舒服了?”
黎秩漆黑的眸子闪烁了下,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了一声“无事”,同时握紧了与萧涵交握的手。
萧涵半信半疑,有些怀疑黎秩还在想着刚才让张承则整理的什么看上自己的姑娘的单子,心想莫非黎秩是在吃醋吗?黎秩终于开窍了?
回去的路上,萧涵忍不住用期待的目光明里暗里地观察黎秩,想看看他吃醋起来是什么样子,又因他可能是在为自己吃醋而感到暗喜。
然而直到回到王府,黎秩都没什么不同的反应,因为三郎习惯地吃饱了就睡,黎秩反倒是帮忙照顾了小孩一路,温柔的让萧涵眼红极了。
可惜将黎秩送回王府后,因为先前平阳王积攒下来的公事,萧涵不得不又出了趟门,没时间多多观察,直到入夜才回来,刚好赶上吃饭。
用饭后二人携手回房,见黎秩神色如常,显然不想跟他说为什么要拿到那个名单,萧涵也没敢问——
他后来仔细想过黎秩说的那句话,什么叫从根源解决,为何要特意看他一眼?意思可不就是把他这个根源解决了吗?萧涵敢保证,倘若他要是干了什么对不起黎秩的事,黎秩一定会狠狠揍他一顿,然后收拾包袱走人。
所幸他别无二心。
所以黎秩不会走的。萧涵想开了,安安心心去看医书了。
天气渐凉,萧涵养的那只小白猫不再在外头池子里盯着小金鱼了,却总喜欢挨在萧涵脚边打瞌睡。
其实这只小猫就是萧涵去衢州找黎秩时随手捡的,压根就不叫枝枝。黎秩从不搭理这只小猫,但也没说要扔,萧涵便叫人养在院里了。
黎秩坐在边上喝着药,与萧涵说他出门做了什么,漆黑眸子里清楚的倒映着暖黄烛光下捧着医书却在他说话时望着他认真聆听的萧涵。
听黎秩说到皓月山庄,萧涵才想起那边还有一个被他外放的燕青,怕黎秩误会,赶紧同他解释。
“燕青在外面待久了,不习惯跟在我身边,王府里暂时也没什么闲职,我便叫他去襄阳办事,那时听说白护法似乎有些困难,我就让燕青在那边帮忙照看一点。对了,我在回来的途中去过皓月山庄,那里真的很好。”
黎秩倒不是责问,闻言轻轻颔首,“我知道,有劳你了。”
“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客气话。”萧涵眸光闪烁,又有些小心地问:“枝枝,今日你在得月楼当众露了脸,你的身份恐怕瞒不了多久了。我其实也有一些考量,你的身份暴露并没什么,只是我没问过你,就在外面……”
他没有再说下去,而是一脸忐忑地问黎秩,“你会生气吗?”
黎秩反问:“你想怎么办?”
萧涵犹豫着说:“请旨求皇上为我与伏月教教主黎秩赐婚。”
“请旨赐婚?”
黎秩脸上的平静有了一丝裂缝,他本能想要拒绝,这绝非小事,他不想连累平阳王府,可看到萧涵眼底的期待时,他便说不出拒绝的话了。他自是愿意相信萧涵的,将一切都交给他,只是难免不安,“他们会答应吗?”
萧涵道:“他们会答应的。”
黎秩问:“因为那半张藏宝图?”
萧涵摇头,“你给我的半张藏宝图还在我手里,除了你我,再无第三人知道,这张图我会留着,枝枝,若有意外,它会成为你的护身符。”
黎秩没有仔细的了解过平阳王府在朝中的地位,但见萧涵如此镇定,他便知道王府不会有事,于是慢慢点了头,“我知道,都听你的。”
这是同意与他成婚的意思了?萧涵欣喜不已,激动得扔了书抱住黎秩,所幸黎秩靠着椅背,才没让他扑倒,倒是将地毯上趴着小憩的小白猫吓得炸了毛,尖叫了一声冲他呲牙,但萧涵眼中只剩黎秩,哪里还管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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