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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亲儿子,为何如此对他?若不是,为何在他与六大门派比武之前,私下写信求孟见渝帮忙?
    可黎姜若是,那王庸算什么?
    自王庸那夜说出那些话后,黎秩的心便慌乱了,到底谁才是他的生父,他的生父又是什么身份?
    南王府被灭门抄家的旧事,弑君潜逃的逆贼姜蕴……
    这些人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还有,他生母是死在圆通手下的师妹,同时又是公认的伏月教老教主黎姜的夫人,很多人都知道她是自己的生母,但王庸时常祭拜她,这原本就很怪异,王庸又说他是自己生父……
    他真正的生身父母,又是谁?自那天后,黎秩常常想这么问题,他想过王庸也许在骗他,因为他当时说的话态度很奇怪,再而言之,王庸照顾他十一年,在他心中也算他爹。
    事到如今,黎秩反而不敢再继续调查黎姜的下落了。
    只是听到孟见渝说起,他还是控制不住问了,也很好奇,孟见渝这么听话,莫非黎姜真的出现过?
    毕竟是找了十一年的人,听到关于他的消息,黎秩不愿错过。
    然而孟见渝只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他要是来了,我就不算白等,可我要是走了,就要错过等待了十多年的一场比试,这将会成我人生中一大憾事。况且我这一回来伏月山,先是与你交手,后来又同九兄切磋相识,即便等不到人,我此行也十分圆满了。”
    “你倒是看得开。”黎秩眼底难免失望,捏着那根青羽转了转,始终还是不甘心地问:“那,比武前他给你的那封信,你可还留在身上?”
    “那么久前的信件了。”
    黎秩眉头倏然收紧。
    孟见渝慢悠悠地笑说:“可到底也是一件凭证,避免他到时不认账,我必然是时刻留在身边的。”他说着,干脆地在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推到桌上,“他的字迹,想必你是能看出来的,想来这江湖上也无人敢冒认他。”
    黎秩有些急切地捡起书信。
    现在他对他是不是黎姜的亲生儿子,又是不是王庸的亲儿子的猜测早已混乱,他心中实则有一个不能说的想法,如今已无法找到人为他解惑,便只能寄希望于这封书信——然而这封书信到底叫他失望了,信上只有潦草的两句话,正是孟见渝当日所言的内容。
    闻君将上半步坡与我儿切磋,望手下留情,他日必当面道谢——
    落款,黎姜。
    黎秩狐疑地看着孟见渝。
    这老孟,是个傻子吗,一个专属标记都没有就信是黎姜亲笔手书?
    孟见渝并未完全忽略黎秩的眼神,他眼里的笑意淡了几分,略过一道隐晦的精光,握着剑站了起来,“信已送到,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
    黎秩没有阻止孟见渝抽走他手里的信件,看着他仔仔细细将这封简陋的书信折叠好重新收进怀里,再看着他随意地挥挥手,出了门。
    左护法看看孟见渝背影,又看看黎秩,急得直跺脚。
    “教主,他捣了我们山下一处分堂,我们就这样放他走了?”
    黎秩目送孟见渝走出大门,低声道:“找个轻功不错的暗中跟上他,看看他最近都与什么人见面。”
    左护法眸光一转,顿时了然,两眼发亮拱手道:“是。”
    被忽略已久的萧涵紧跟着扯了扯黎秩衣袖,“轻功好又机灵的,我手下的暗卫都可以,枝枝,我挑个人跟上孟见渝,绝不会叫他发现。”
    黎秩只想了一下就同意了,“也好。”毕竟萧涵手底下那群暗卫对暗中跟踪这种业务熟练得很,有时候连他也分辨不出萧涵到底在自己身边安排了多少人,又分别都藏在了何处。
    萧涵一听,兴奋地立马喊出暗十一,叫他着手安排。
    边上被截胡的左护法看着嘴角直抽。世子怎么那么能耐,要当他家教主的夫君,还要包揽他家教主吩咐下来的事,是要跟他抢活儿干吗?
    亏得左护法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他也就在心里头腹诽了几句,便正了脸色跟黎秩说起了另一件事。
    “教主,我让人备了一些香烛纸钱,明日一早再回一趟山上。”
    黎秩的面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
    萧涵见状立马止住要吩咐暗十一的话,轻咳一声,挥手道:“快去吧,孟见渝功夫好,别跟丢了,若是找到九叔,便快些回来通报一声。”
    正等吩咐的暗十一与另一个暗卫恭敬应是,很快退了出去。
    萧涵故意说的很大声,黎秩不可能没有听见,不过这话听着倒是叫黎秩心情好了不少,紧绷的面色舒缓了些许。他望向左护法,见他这几日清减了许多,一张脸都瘦了一圈,眼底挂着两抹乌青,面色颇为憔悴,想来是这两天跑来跑去太忙了。若是他的身体还好,左护法肩上的担子便会轻松不少,不过这些事,左护法早晚是要接手的。
    黎秩早就跟他明示过,伏月教日后都会交到他手上,而这段时间他身体不适,醒来的时间不多,总坛被烧后后续事务繁多,正是一个历练的机会,便索性将所有事情都交给小白。
    他总是要长大的。
    如今他能接手伏月教,黎秩便能安心地养好身体找圆通报仇。
    今早他来时,整个人身上都带着怨愤与戾气,甚至迁怒黎秩,而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他便沉稳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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