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波拱手应是,边上一名护卫当即会意,骑马离开。
陆轻波不放心地说:“就怕那二人是故意拖延我们。”
“不急。”马车上的人嗓音温和,甚是平易近人,“暂且等等。”
知道这位主子的性子,陆轻波便只能认命等等。
等过了小半个时辰,原先派出去的人才回来,那人匆忙跳下马,双膝跪在马车前,急急说道:“公子,陆大人,新月谷中果然有埋伏!”
陆轻波面色更冷了。
马车上的人也静默片刻,而后竟笑了,“看来方才那位小公子没有说谎,既然如此,你再去探探另一条路,若无意外,我们便绕道。”
陆轻波提议,“公子,我们既然知道谷中有埋伏,不如趁机将他们抓起来,审问出他们背后之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方才那小公子是这般说的吧?陆大人,不必再多做纠缠,比起此事更重要的是尽快找到世子,会会那位魔教教主。”
陆轻波愣了下,想起出京时王爷的叮嘱,不只是让他保护公子,还让他听从公子调遣。他收起脸上的不忿,垂首道:“公子说的是。”
因黎秩的一句提醒,车队绕道,并未经过新月谷。而黎秩忙着赶路,对此事并不知晓,直到翌日遇上一个人,他才知道对方真的绕道了。
左护法时刻担忧着黎秩在黄沙帮被暗算受的伤,入夜后便不肯再赶路,而是投宿客栈,拖延了时间,故而第二天赶往渡口时被此人拦住。
左护法将马车停在山路边,望着前头挡路的娇小身影,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朝马车内的黎秩说道:“教主,玄月宫的二宫主来了。”
话音刚落,含着怒气,咬字不大清晰的女声接着响起:“黎秩,我昨日放过你,没把你抓起来换赏金,你不感激也罢,竟然还坏我计划!”
黎秩就知道,玄月宫的人会来找他算账,他静默片刻,掀开帘子走出去,却见左护法僵坐在外面,只因昨日见过的那只冥蝶正绕着他转圈。昨夜黎秩提醒过他,这只冥蝶浑身带毒,左护法不像黎秩这样百毒不侵,便被一只小小的冥蝶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黎秩摇了摇头,跳下马车。
荒草遍地的山路前方立着一蓝裙女子,发尾缀着一支孔雀羽,容颜娇艳,分明带着一身怒气,双眼死死瞪着黎秩,却透出几分娇憨与委屈。
正是阿彩。
在九华山上见过的阿彩。
只是那时阿彩并未认出他。
黎秩走了过去,站定在她面前,无比坦然,“你是说提醒路上碰到的有缘人,新月谷有问题的事?”
阿彩闻言更气了,“你还有脸说?”
黎秩反问:“我为何不敢说?原来二宫主等的是那位公子,不过我见那位公子是位内家高手,身边的护卫个个不凡,自是不希望他们出事的。”
“什么内家高手,那不过是个……”阿彩顿了下,目光闪躲地别开脸,“那与你无关!你可知道,若是不能拿下他,镇南王府不会放过我们!”
黎秩一句话都还没问,阿彩就自己透露了背后之人。
黎秩整了整衣袖,漫不经心道:“你们还跟镇南王府做生意?”
阿彩一听,便愤愤不平道:“都怪大哥,我说过,不要跟镇南王府扯上关系,他不听,非要与虎狼同行,一次次要我们给他收拾烂摊子!”
黎秩轻轻颔首,“原是如此,不过你大哥资质一般,远不是你的对手,你即便不用蛊王,也能一棍子打赢他,你何不试着自己当大宫主?”
“抢我大哥的位子?”阿彩整个人愣了一下,只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黎秩根本没有半点悔意。她气得直跺脚,“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黎秩面色微沉,“我说过,昨日马车上那位公子是个内家高手,不仅如此,他身边之人俱是精锐,你们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有数,就凭你们,不管你们要用什么计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他绕道而行,反而让你们逃过一命。”
“你说真的?”阿彩留意到黎秩是认真的,也没理由骗她,她冷静了下,咬唇道:“那个秃驴告诉我们,让我们把蛊虫下到那位公子身上。”
黎秩眸光一顿,“什么蛊虫?”
阿彩本想说出来,开口前忽地面露颓然,“反正也下不了了。很多人在保护他,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谁知道他会绕道,这不算我的错。”
黎秩又问:“那个秃驴叫圆通?”
“你怎么知道?”阿彩瞪大双眼。
“我知道了。”黎秩点点头,转身就走。他打算将这个消息告诉萧涵,不管那个锦衣人萧涵认不认得。
阿彩发现他要走,火气又涌了上来,快步上前拦住黎秩的路,“你就这么走了?这次明明是你搅黄了我们玄月宫的事吧,你不打算负责吗?”
黎秩望向马车边的左护法,见他快要被那只蝴蝶吓哭了,眉头皱了起来,“我还有急事,不能久留。”
阿彩见他面色一如往常那般冷漠无情,遂眼眶一红,不甘心地问:“那么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呢,你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不许敷衍我!”
黎秩一愣,“什么?”
阿彩脸颊泛红,闭眼说道:“我说,你可以娶我,然后玄月宫会跟伏月教我爹在时一样,互相扶持,我也可以听你的话抢走我哥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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