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清与他对决,一开始便用尽全力,渐渐的,只觉自己的剑越来越重,而对方仍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便从开始庆幸到后来的绝望。
姬如澜似乎并无伤南宫清之意,他这人心思一难猜,高兴了死对头都能放过,不高兴了魔主都能杀。而南宫清只觉对方一道指尖轻风轻点在剑上,虎口却是一阵剧烈的刺痛,再一眨眼,那只手已往上,轻易夺过他的剑。
剑锋一转,姬如澜已用归昧的剑柄将南宫清推开。
这一推看似轻巧,南宫清却觉体内气血翻涌,攻击力不亚于不久前被魔子偷袭的那一掌,咽喉涌上一股滚烫,倒地的瞬间便吐出鲜血。
姬如澜举起归昧,二指在剑锋上轻轻摩挲,“剑是好剑,不过换了个人使,应有的锋芒都被磨灭了。”
恍惚中,南宫清听见这话,也感受到了与魔子一样的羞辱。
姬如澜似乎从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会给人带来负面情绪,也或许是有意为之,他放下长剑,转身背对着南宫清,道:“借剑一用。”
南宫清扶着心口站起来,伤上加伤脸色已是惨白,“你要做什么?”
姬如澜没答话,他只偏头转向魔子所在,果然,魔子趁他们打斗时已朝远处跑去。他抬步朝魔子走去,身形一闪,眨眼便到了魔子面前。
罗旬不得已停下一脚步才没撞上去,他回头看了南宫清一眼,便见对方已落败,却没死,不知该说南宫清没用还是怒骂左使放过他做什么。
“殿下不乖,南宫宗主适才让你不要乱跑的。”姬如澜轻声笑语。
罗旬气极反笑,“别用这么恶心的语气跟我说话。姬如澜,我告诉你,今日我死不了,那明天死的人一定是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哦?”
姬如澜松开灵剑,一道无形的力量将其悬于空中,剑锋闪过道道雪光,到了他手上,算得上是物尽其用,他一抬手,那剑锋便指向了罗旬。
“看来殿下一对我误会颇深,也罢,我也不想让殿下有明日了,魔子殿下,属下一这便送你上路罢。”
“虚伪至极。”罗旬啐道。
他知道自己现在逃不掉,周身肆虐的黑红魔气慢慢涌向他身边,似乎要化作护盾保护主人。
“好吧,殿下所求,我满足殿下便是。”姬如澜轻一拂袖,那长剑已朝罗旬而去,带着无形而强悍的力量,所过之处一片阴冷。
“不好!”南宫清与藏匿在废墟后的雪衣俱是满目惊愕。
雪衣指尖一动,一枚玉符便疾速飞向灵剑,同时也暴露了她的位置。
只听叮地一声,玉符与剑锋相撞,展开一个阵法,但阵法未成便被刺破,玉符很快被撞飞出去。
姬如澜偏头望去时,便见雪衣捂住心口嘴角溢血。
可还是拦不住,雪衣眼底浮现出满满的不甘与绝望。
罗旬也被震得连连后退,心底都在颤栗,那剑他挡不住的,他清楚得很一,但就在剑锋离他仅有三尺之距时,一个红衣身影忽然拦在他身前。
剑锋刺破衣料,随后深入皮肉的声响仿佛变得极为清晰,罗旬瞪大双目看着眼前为他挡下长剑的红衣身影,一时间惊得连呼吸也忘了。
一柄长剑完全穿透南宫清的胸膛,他用尽全身力气才拦下灵剑的冲击力,一站稳,鲜血便不受控制自嘴角涌出,疼得连牙齿都格格作响。
“宗主!”雪衣反应过来时满目震惊。
南宫清低头捂住伤处,缓了许久,才勉强开口,他尽力稳住声线,不让自己倒下一,即便声音很是嘶哑。
“有我在,休要伤我徒儿!”
姬如澜也有些意外,笑叹道:“南宫宗主,这是何苦?”
南宫清不语,他咬紧牙关一寸寸将穿透腹部的长剑抽出。
在几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一,淌着血的灵剑悬空而起,南宫清将最后一丝力气灌于灵剑上,御剑朝姬如澜攻去,势如破竹,满载着风霜。
只是为了一个已经被魔子夺舍的徒弟,至于连命也不要吗?姬如澜眸中闪过一丝异色,只消轻轻一挥手,无形的力量如疾风似骤雨,阴冷而无情,连人带剑将南宫清掀落悬崖。
“宗主!”
雪衣一步一趔趄地冲了过来,却是晚了一步,她甚至连路都看不清楚,只能用手摩挲着跪坐在悬崖边,却早已看不见一那一袭耀眼的红衣,她徒然回首,冰冷的目光朝罗旬看去,却见罗旬一言不发看着悬崖边,形容呆滞。
“师兄!”
远处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呼,原来是太渊无极与宣陵、南长老几人一起找来了,正巧见一到南宫清跌下一悬崖,南长老眼圈一红,便飞身朝悬崖下一追去,太渊无极面色冰冷,直接抽剑冲向姬如澜,走前朝宣陵看了一眼。
不消多一说,宣陵已会意,快步冲到罗旬身边将他护住。
“啧,麻烦了。”姬如澜低喃一声,便被太渊无极的剑缠上。
宣陵朝悬崖下一看了一眼,心已紧张得仿佛跳到了嗓子眼上,再回首看到魔子时,心底难掩怨愤。
可见魔子站都站不稳,宣陵只得咬牙忍下一,下一意识扶住了人,温热的身体一靠近,魔子便直接跌入他怀中,周身魔气在一瞬间消散。
“师父……”
宣陵将人扶起来时,耳边便听到这样一句轻声呼喊,他心下一一震,看向对方的脸,那张脸神情呆怔,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几乎没有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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