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清微微垂眸,缄默片刻后,叹道:“对付他的事一,有师父和众位师叔在,岭儿不必担忧。你身体还未好,夜深了,早些回一去休息。”
“是。”看来这两天下山是无望了,只不过一……罗旬看向南宫清对着他毫无防备的后背,眼底杀机涌现,一团黑红魔气便出现在手上。
先杀了南宫清,不就能顺利下山了吗?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一,手里的魔气随之消失。罗旬及时收了手。
不好惊动南宫清和玄天宗的人,若要下山,明日偷偷下山便是了,南宫清他现在可以杀,但没必要。
“怎么还不回一去?”南宫清提醒道。
罗旬扬唇笑了笑,“好,我这就回去。”
南宫清总觉得徒弟今夜有些怪,于是在他要走时,又开一口,“岭儿,你是不是对师父有什么一误会?”
罗旬一脸莫名,心道我怎么知道?小岭儿他师父怎么那么多屁事一?
南宫清见他不肯说,便也作罢,有些失落地说:“行了,回一吧。”
罗旬点点头。
恰巧一阵晚风略过,扬起罗旬额前碎发,隐隐露出眉心一道血色痕迹,南宫清起初以为是错觉,直到看到徒弟走路的姿势过于张狂。
想起今夜徒弟对他的态度也很是奇怪,南宫清多看了罗旬几眼。
忽地,约莫是察觉到南宫清的视线,罗旬偏了偏头,回一望而来,眸中略过一道猩红血光。这次南宫清可以肯定不是错觉,心下疑窦丛生。
罗旬也觉得南宫清像是看出来什么一了,他转过身,一手背在身后作防备之态,皮笑肉不笑问:“师父这是怎么了,还有话要跟我说吗?”背在身后的手上,一团魔气重又凝起。
南宫清直直注视着这张脸,大抵是因已为有了猜疑,这下怎么看,他都觉得顾雪岭不似往日,原本温软漂亮的一张脸上竟充满了锐气。
“岭儿。”南宫清皱眉道:“你刚才说,我们要如何应付易连修?”
都说过一了……罗旬暗暗翻了个白眼,他实则没什么一耐心,开一口时语气便有些散漫无礼,“老东西不是在意他师兄吗,找到他师兄的遗物,握在手中作为要挟,那老东西还敢乱动吗?再不行,就挖出他师兄的尸体。”
南宫清面上徒然一冷,杀机浮现,“你不是我徒弟。”
既被点破,罗旬也不再装,勾唇道:“早就知道你看出来了。”
而下一瞬回应罗旬的,是南宫清迎面拍来的一掌。
掌风扫来,罗旬嗤笑一声,轻轻松松侧身避过,却没想到这只是虚晃一招,他只觉后颈忽然一凉,衣服就被往后拉下,露出后背大片肌肤。
后背一凉,罗旬这才反应过一来,他不知道南宫清在做什么一,反手便将手中魔气拍去,南宫清看清他后背后便迅速松手,让罗旬逃脱控制。
罗旬皱着脸整理起被拉扯得凌乱的衣服,满是戾气的一张脸在看向南宫清时,既不解又很郁闷。
打就打,扒人衣服干什么一?现在正道的人都这么一……吗?
而刚才拉开一对方衣裳那一瞬,南宫清也看清罗旬左肩后下三寸有着指甲盖大小的一片银白印子,形似鳞片,正是他徒弟顾雪岭才有的胎记。
南宫清指尖轻颤,死死盯着罗旬,“你到底是谁?我徒儿呢?”
“被我夺舍了。”罗旬整了整衣襟,“没想到这么一快就被你看穿了。”
南宫清不信,他咬牙道:“再问你一遍,我徒儿呢!”
罗旬深吸口气,无奈又烦躁,“都说了被我夺舍了!没了!”
“不可能!”南宫清厉声打断罗旬的话,他听不得这话,一听,便觉气上心头,手上氤氲起灵力,狠狠朝罗旬拍去,“将我徒儿还来!”
元婴期的威压骤然压顶而来,罗旬手忙脚乱挡住这一掌,才知道这人动真格了,紧接着南宫清召出灵剑。顷刻间,罗旬竟被那剑气镇住了。
“归昧……”罗旬连连后退,黑红魔气环绕在他身侧护体,挡住那凛冽剑气,他看着南宫清手里的剑,忽而失笑,“凌云霄的剑,居然给了你。”
“你认得?”南宫清有些吃惊。
凌云霄曾为天道盟实力第一人,也是天下第一剑修,归昧此剑,便是他生前从不离身的灵剑,也是在自刎前夕,他亲手传给了南宫清。
这也是南宫清一个炼器师半路转修剑道,而多年来却也守得住玄天宗的缘故,归昧为天级灵剑,本就有灵,有此剑在手,南宫清如有神助。
可那是在外人眼里,在罗旬眼里,这剑也就是在凌云霄手里,才会让他忌惮,他笑得越发畅快。
“不过一是拿了凌云霄的剑,就妄想杀我,你太天真了。”
“你到底是谁?”南宫清剑指罗旬,心下已有了数个猜测。
“你猜。”罗旬朝他眨眨眼睛,同一时挥出一道魔气袭来。南宫清眸光一凛,一剑击溃那团魔气,已猜出罗旬的身份,“魔气,你是魔子。”
“猜中了,不过一没有奖励哦。”
罗旬笑笑,满目邪戾,细白的双手中涌出大团黑红魔气。
无回一宫的方向忽而传来一声巨响,似是什么一东西轰然倒下,惊扰了正在静室中打坐调息的太渊无极,他兀地睁眼,执剑朝无回一宫而去。
大殿前的空地上两个人影斗得正酣,广场上数根石柱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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