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麻麻的。
叫一个姑娘救他,这像是什么话。
红月越来越上,直到悬挂在中天。
她被人描眉画眼,披上了红喜服。
周围一片静默,人人走路都不发出声音来,生怕惊扰了谁。
江明鹊坐上了轿子,前后十六位傀儡抬着,静默地抬着她向前走。
左右不过宫里绕几圈。
在第三圈的时候江明鹊看到了玄度的剑。
那月华剑光似要把此间宫殿全部劈碎,奈何敌军实在是太多,很快江明鹊就看不到了。
轿子停在了宫殿最高处。
这里站着她许多眼熟或不眼熟的魔头们,他们都朝着江明鹊投来探究的目光,好在江明鹊提早准备了面纱,遮住了她的脸。
全兰晁难得没有发疯,他顶着迟清禅的脸来迎接了江明鹊。
“亲爱的,”他的手如蛇一般在江明鹊臂上游走,“等会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江明鹊不是很想看全兰晁给的惊喜,因为每次都有惊无喜。
“诸位!欢迎诸位能够来到我的婚礼上!”
许多人都不明白婚礼是什么意思,但结合江明鹊的嫁衣都一知半解。
道贺声此起彼伏,全兰晁嘴角裂开,哈哈大笑。
“诸位先不要着急,这婚礼一时还结不成,因为底下来了些小虫子。”
全兰晁看向宫殿底下,语气古怪:“而他们,正在不自量力地想要破坏我愉快的心情。”
有人一马当先。
“大君在上!我愿为大君效犬马之劳!”
全兰晁蹙眉,把那出声的人杀了。
那人的血溅在枯骨上,没一会就化作了尘土。
不少蠢蠢欲动的人又按下了心。
“我讨厌被人叫大君。”全兰晁又挽起江明鹊的手,“亲爱的,你说他们应该叫我什么?”
江明鹊:“叫魔尊吧。”
全兰晁眼中狂热:“对!还是亲爱的懂我!你们听到了吗?以后都喊我魔尊!”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俯首喊魔尊。
全兰晁认了。
“我不想让他们扫我的雅兴,你们下去把他们都杀了吧!杀多少个,我免你们一次被杀特权!”
全兰晁的奖励荒谬又合理,不少人都是赶鸭子上架来的,又见到了刚刚魔尊一言不合杀人的情况,知道这是个不好相与的,都忙不迭谢恩。
一个个魔头下饺子般跳了下去,和喊打喊杀的正道人士战在一起!
全兰晁勾勾嘴角,打了个响指。
黑衣魔修们沉默地推上来一个牢笼。
江明鹊低眉顺眼,没有看牢笼里的人。
反倒是牢笼里的人在她的嫁衣上停留了几秒。
最高殿上的屋顶开始挪动,数具骨骸移动起来,叠成了一条人骨楼梯。
全兰晁拉着江明鹊,走上了人骨楼梯。
最后江明鹊才看到人骨楼梯的尽头有一片沸腾着的血池。
这样的血池,就是用来做活傀的!
江明鹊眼神一凝。
跟在她身后的牢笼也推了上来。
果不其然,那些押送迟清禅的魔修将他推下了血池。
鲜血瞬间淹没了迟清禅的身影!
江明鹊心一颤,眼中燃上了幽幽火焰。
“你们退下吧!”
魔修们纷纷退场,守在了外面。
江明鹊隐隐看到这些充满怨气的血池里不断有东西翻涌,她还听到了其中的凄惨的叫声。
唯独没有迟清禅的。
江明鹊呼吸一滞,她伸手往血池一捞,但却什么都没捞着。
反而自己的手被腐蚀了一层。
全兰晁病态地笑起来,他以为江明鹊是在为他担心。
“亲爱的,这你可碰不得,等我上来啊。”
随后,全兰晁也跳了进去。
肉眼可见的,他被尸池子融化,连头发丝都不剩!
池中又缓慢的凝起一团人形血影,又一个沉睡的人被血池推起。
可以见到有白色的七魂六魄在他周身绕圈,试图想要进去,却不曾想被阻拦在外。
她虽然知道全兰晁的结局,可也无法坐视那样的杂碎占了师傅的身体!
她浑身燃起熊熊黑焰。
那血色人影回头看了江明鹊一眼,但混不在意。
黑焰一碰到血池,就迅速往血影的方向飞窜。
那血影怔在原地。
“这是什么?”
含着水的声音从他嘴里吐出,火焰窜上了他的身上。
江明鹊声音沉沉,“这,是收你命的业火。”
一声尖啸从他嘴里破出,血影全兰晁怒吼:“你会付出代价的!”
江明鹊注意到他身后的幻兽拉断了什么,它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停下。
盛怒的全兰晁往空中一扯,发现江明鹊脖子上的线断了。
“你!”
他无法控制江明鹊。
浓郁的煞气从池子里汇聚向江明鹊,江明鹊来者不拒,全部吸纳,甚至利用煞气去逼着黑焰前进。
全兰晁气急败坏道:“你!你也是魔体!你骗我!贱.人!”
他知道煞气什么作用,给一个天魔体送煞气,不亚于给敌人送装备,于是立马抽回了煞气。
江明鹊身体一痛,但没让全兰晁瞧见半分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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