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了一身太衍宗弟子的白色常服,长发如云,一半用玉钗盘起,一半披肩而下。白皙的脸蛋上,五官明艳如画,今日这么矜持一笑,竟有一种人比花娇的感觉。
游安莲展开折扇,扇面遮住自己鼻子以下半张脸,露出的一双媚眼上下打量江绮思,见她今日格外与众不同,不由挑起嘴角笑了:“小绮思,你今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江绮思登时摇晃脑袋,眨巴着一双形状姣好的桃花眼,断然否认道:“没事呀!我身为你的朋友,就不能来你‘家’窜门么?”
刚才笑不露齿,仿佛临花照水,不胜娇羞。这会儿脸上表情活灵活现,又蓦然鲜活了许多。游安莲望着江绮思,缓缓笑了。
“当然,小绮思说的对。不过既然我是你的朋友,那为何你却瞒着我,你和温宗主的事呢?”
对方一提温之玉,江绮思心中立即升起不好的预感,果然对方笑眯眯道:“难道你觉得,我不配喝你们一杯喜酒?”
江绮思端着酒杯,‘噗’地一声喷了。
短短一日,游安莲就听说了她和温之玉之间的八卦?那她这八卦的嗅觉也太灵敏了吧!
江绮思心中腹诽,面上却不好意思一笑,无奈道:“都是误会,怎么连你也来嘲笑我。”
被两人谈论的温之玉,此刻正在书房呆坐。太衍宗的事务总共就那么多,她这一月来,十分勤勉,天天泡到宗门内的事务上,然而事情总有干完的时候,做完事,呆坐着,难免会回想起不该想的事,还有不该想的人。
那个人,过去对她而言不过一道模糊的影子,除了她的名字,好像不曾在她心上留下任何记忆。
她对她厌恶至极,更别说亲近。可是这人,不知何时变得越来越可爱,越来越入她的眼,让她不知所措,夜不能寐,牵肠挂肚。
她已经对她作出妥协,甚至就连对方把宗门的至宝弄丢了都没想着追究。可对方呢?不仅翻脸不认识,还将她曾经写给自己的情书撕地粉碎。
这几日就更加过分了,就算经过此地也绝对不瞧她一眼,整日和唐星月卿卿我我,毫无分寸和自觉。江绮思若是硬气,有本事一辈子都不要搭理她!
温之玉坐在窗边,表情冷淡,半阖着眼瞧着窗外风景,一身清冷白衣衬托着窗外形单影只的树木,更显寂寥。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不远处桂花的飘香,温之玉猝不及防,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一道瘦削的身影。她双眸登时一亮,然后连忙坐直了身子,侧过头去盯着书页,等对方走近,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侧过脸去:“你……”
定睛一看,分明是不知哪伸进院墙的一株桂花,除此之外,哪里来的人影。意识到自己竟然看错了,温之玉脸上的表情登时精彩纷呈。
毫无疑问,以江绮思和唐星月的关系,她这会儿,八成是在唐星月那里。温之玉酸溜溜想着,决定不能再让江绮思这样放肆下去。她不过是准备去纠正她的不当行为,不算妥协。
于是装作路过,装模作样地经过丹房。结果却得知,这几日,江绮思根本就没来找唐星月。那她能去哪里?不得已冷下脸叫来弟子问话,竟得知对方几次三番去找游安莲的真相。
江绮思和唐星月就算了,唐星月曾经为她诊治,她对她有些好感,这好理解。可她和游安莲又有什么关系?
不对……温之玉揉了揉太阳穴,蓦然想起江绮思送给游安莲那一堆香囊的事情。但是在这堆香囊之前,江绮思和游安莲可是毫无交集的。
温之玉虽然搞不懂江绮思到底想干什么,却不妨碍她生她闷气。招惹唐星月还不够,还招惹卓书语,现在连游安莲都不放过。江绮思到底想干什么?!
可她经过丹房可以解释,特意经过江绮思的院子,或者游安莲的院子,却有些远了。游安莲主动替她解决了这个问题。
那日,卓书语刚刚回太衍宗,游安莲以庆祝为由,将几人叫齐喝酒。本以为温之玉不会来,却不想刚刚叫了弟子去叫,对方就过来了。
江绮思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昏昏欲睡的时候,乍然一见一个月未见的温之玉,惊地差点跌倒。她顿了顿,迟疑道:“温宗主?你怎么来了?”
温之玉双手负在身后,白衣翩然,神色冷淡道:“这是太衍宗,本座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的着么?”
一开口就是□□味,江绮思不想接茬,又担心这样温之玉要更加生气,于是干巴巴哦了一声:“你随意。”
温之玉见状,不由脸色一沉,她咬了咬嘴唇,嗓音沙哑道:“你就没有话,想要对我说的?”
这个时候卓书语和唐星月都还没来,游安莲回房间拿酒去了,院子里,只有江绮思和温之玉两人。江绮思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游安莲就提着一壶酒,笑着从房间出来了。
见到温之玉,立即露出惊讶的表情:“你来的这样早?”
温之玉点点头,轻描淡写道:“某人不是来的更早?”
她再故作平静,都难以掩饰话语里的讽刺意味。游安莲侧头眼神示意:你们又怎么了?
江绮思哭丧着脸:她怎么知道?温之玉这么反复无常。
两人旁若无人眉来眼去,默契十足。温之玉只觉心中的怒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不过她知道吵架无济于事,于是便勉强按捺住性子,独自在江绮思对面坐下,一个人喝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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