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尽快填补空缺,她或许遴选时是有些粗糙,但每一个被她召入自己的团队的人无疑都有一颗热爱着哥谭和怀揣着正义的心,他们是哥谭的未来,亦是将要照亮这片深渊的太阳。所以他们每一个人都是无比珍贵的人才,尤其是被萝丝亲自选出来的骨干——他们都是萝丝为未来的哥谭政府准备的中流砥柱。
萝丝费尽心思和哥谭的各大家族进行私下交易、和汉尼拔精心调控他们外出的时间与路线甚至悄悄雇佣本地黑/帮暗中保护,为的可不仅仅是营造出自己不好惹的假象,更多地还是为了保护这些尚且稚嫩的树苗,她可不希望这些微弱的火种熄灭在黎明的前夜。
但,阿卡姆的“病人”们的思维方式显然不是她可以掌控的。或者说,你却在乎什么他们就越要毁掉什么,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这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变故。然而,无论它足不足够惊人,它都足够萝丝头疼,无论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她都只能有一个应对——击败他,救回她的下属。仅此而已。
在救回她的下属的前提下尽可能地降低这件事所带来的负面影响,这才是萝丝现在该做的。但,这也正是萝丝现在最犹豫不决的事情,因为她不知道是谁绑架了她的下属。
事实上,从法律意义上而言他们甚至无法确定这是一场绑架,因为她手下那位被绑架的可怜姑娘不过是在离开办公室半个小时后没能按时回到自己的公寓而已——没有人会在意这种事情,毕竟随便一点什么小意外,比如堵车、下雨、车子故障、中途碰上了一位熟人多聊了几句,都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但萝丝就是笃定她是被绑架了,因为,她在对方手机上假装的某些小玩意儿所传来的信号已经停留在某个不应该出现的角落整整二十分钟没有动过了。
即使是熟人闲聊也不符合常理,毕竟即使是在哥谭也绝没有两个人路边偶遇就在昏暗的巷子里一聊小半个小时的道理。
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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萝丝看着自己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信号位置,手指轻点在桌面上,娇艳的红唇抿成一道生硬的直线,她并不意外他们会对她的人下手,可是下手之后却保持沉默,这可不是阿卡姆那群疯子的风格。
一切的沉默都是为了未来的爆发,这可不是萝丝的恶意揣测,而是总结之后得出来的经验。
他们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萝丝心中的不安在骚动着。
所以——“汉尼拔,有件事情需要麻烦你去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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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伪善的破坏者,是阴谋的粉碎机,当我出现,朋友可以变成敌人,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我是什么?”
“我被人视若珍宝,也被人弃如敝履,但无论是金钱还是死亡都无法将我改变。”
“什么东西即便分享给再多的人都不会减少分量?”
“利益,时间与欢乐。”西装革履的优雅青年伴随着清脆的铜铃声缓步而入,他仿佛没有看到在场所有人停滞的动作一般优雅从容地走进吧台,自顾自地脱下西装外套,卷起妥帖的衬衣的衣袖,取下几瓶酒与调酒器,仿佛多年不见的老友一般自然地问道:“想喝什么酒?”
整座酒吧静得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一时之间仿佛整个酒吧里只剩下正在调酒的青年一个人一样。
明明出现在这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在乎别人的感受的善茬,但是这一刻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青年身前的吧台上坐着的那个人身上——绿色的西装、老派的帽子还有帽子上那个滑稽的问号,即便是在一众奇装异服、奇形怪状的人群中,他也滑稽得颇为醒目——毕竟没有正常人会给自己戴绿帽子。汉尼拔想起自己那位来自东方的市长小姐的论调唇角不由扬起了一抹弧度。
所有人的眼中都不由露出了一抹看好戏的神色,但是被他们所注视着的男人却似乎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气愤,他沉默了两秒后,却是忽而露出了一副大大的笑容,脸上都写满了兴致高昂。看到他张嘴的瞬间,围观的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天呐,他又要开始了!”
四周一片哄笑,但是下一刻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在听到穿着自己喜爱的绿色西装的谜语人念出自己的谜语前,那名闯入这场“聚会”的青年便先不紧不慢地截断了他的话头:“哦,如果你想要说你那些可笑又错漏百出的谜语就算了吧。”
谜语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地一僵,旋即整张脸都愤怒地扭曲了起来。
但还不等他发泄出自己的愤怒,便只见青年行云流水般地将自己手中调制好的酒水倒入杯中,旋即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袖子,穿好西装,不紧不慢地走回到吧台前,坐在谜语人另一侧的卡座上,端着酒杯,抿了一口酒水,冲谜语人露出了一抹礼貌地笑容。不过他说出的话可就不像他的笑容那么礼貌了——“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但凡你真正了解一点自己就不该说出那么可笑的谜语。而且……”
青年面上的微笑微微敛去,这次任谁都能够看出他的笑容的敷衍与眼中的轻蔑:“而且,但凡你们还有一点常识,你们就应该明白,当我问你们想喝什么酒的时候想要的并不是你们的回答,重要的是我拿起了什么酒,而不是你们想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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