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推小毛:“具体的情况奴才也不知道,叫这小子跟您说一下吧。”
九爷摆摆手:“边走边说吧。”
九爷跟和薇带着一群下人呼啦啦地朝村中走去。身后还稀稀拉拉跟着好奇的村民。
剩下的村民面面相觑。
“刘根被打了,不会是芳子干得吧?”
“不能吧!刘根对芳子可不差!就算要嫁给别人,好好把婚退了也就是了,何苦打人呢?”
“那还能是谁?”
刘根这个人一向话不多,老实巴交,从不跟人结怨。
从前一心做些奇怪的木工活儿,还有人觉得他脑子有问题,看他不顺眼,或者喜欢芳子的汉子对他有敌意,但是自从刘根靠着手艺得了个一月二两银子的活计,而芳子要悔婚约另嫁的事情发生后,如今村里人对他多是同情。怎么会打他呢?
方才接话的汉子就不说话了,只默默地用力耕田。
妇人们这才看见汉子们手里拿着的东西,不由好奇:“这是什么?”
一个汉子推着播种机一边走一边漫不经心道:“还不是那贵人拿来的玩意儿,说是什么农具,就推着这么走就成。”
“呸!”
那瘦削的妇人嗤笑:“什么贵人!穿上一层假皮就以为自己是真凤凰了?”
不知道前情的汉子们一愣,这话怎么说的,竟是假装的吗?
庄大姐等人讪讪地不说话。
田地里耕作的人也停了下来。
瘦削妇人冷笑:“就你们是蠢的,竟然相信他们。就这些东西”,她指着那几具奇形怪状的农具,“这也能叫农具,能用吗?什么东西推着就能种地,牛皮吹上天了,你们也信?”
确实有些奇怪,可是对方又为什么要骗他们呢?
他图什么?
试用农具的几个汉子更是摸了摸脑袋,道:“我觉得这农具挺好用的啊。”
“诶?”围观的人惊讶。
“真的,你们也来瞧瞧,我觉得好使。”
永远不要小看农民对土地的热情。
土地关乎到他们的衣食住行,是维系他们生活的根本。听到这话,大家都顾不得什么真贵人假贵人和刘根被打的事情了。
都呼啦啦的上前围观。
就见不过这么大一会儿功夫,几个汉子用那农具翻地的翻地、除草的除草、播种的播种。
翻了的地在小半亩。看那深度,说不上很深,但是也不浅,只比精耕的差了一线罢了。
若是不挑剔,已经完全足够了。如果想精耕细种,再略挖一挖也就是了,即便如此,也必定会省下不少的力气。
这还是全靠人力的情况下,那贵人说用上牛,会更快更好,那该有多快多好呀?
若是能赶在春种前把所有的地全都深翻一遍,那收成不知道要增加多少。
村民们都激动起来。
再看除草的。
除草这活儿相较翻地要轻省一些,但是往日里也是要用锄头弯着腰一点一点地刨,或者干脆蹲着用手拔。一亩地下来,那胳膊腰酸的仿佛不是自己的。
但是现在呢,他们就见一个汉子推着一个小车式的东西几乎健步如飞。身后留下了浅浅的沟壑,以及不少倒在一边的干草。
有人稍稍清理了一块地看了一下,发现车走过的地方,草基本都除干净了。
村民:“!”
有人忍不住问:“这个东西好用吗?累不累?”
那汉子憨笑道:“好用,也不累。”
在一旁翻地的也道:“我们也不累哈哈哈,头一次翻地这么轻松,我觉得我一天能翻十亩。”
呵!瞧把你能的。
大家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看播种那边。
同样是一个小车式的东西,轮子在前面,带着几个尖尖的,刺一样的东西。轮子后上方带斗。捡了大小均匀的小石子儿放在斗里,慢慢走那小石子儿便会均匀落到田地里。
前头跟九爷说话的那老者是个老庄稼把式了,忍不住颤颤巍巍亲自上手检查了下,眼含热泪道:“能用。”
村民们忍不住惊呼。
如果这几样真的那么好用,那他们种地不知道要轻松多少,来年的收成只怕要好的多!
太厉害了!
就有那年轻的小伙子心里痒痒,上前挤开正在播种的汉子,嘻嘻笑道:“我来我来,你歇会儿。”
其他人有样学样,顿时把几样农具给围了起来。
庄大姐也跃跃欲试,可惜挤啊挤,愣是挤不进去。只好求助儿子。
找了半天,才见儿子拿着锄头站的远远的,似乎压根没动过地方,傻呆呆地盯着村子的方向。
庄大姐脸色一板,快走几步一巴掌拍在儿子宽阔的肩膀上:“你还想着芳子呢?告诉你,不可能!”
“不是”,少年脸色一黑,“我不喜欢她了。”
大概是感同深受吧,哪个男人也受不了自己的未婚妻背弃婚约的事情,这少年对芳子的好感顿时就没有了。
他挠挠头,有些脸红:“那个彩溪,怪好看的。”
“嘿!你不是没看上人家吗?”
上次还当着人家的面说非芳子不娶!
庄大姐是真挺喜欢彩溪,又漂亮又大方还能拿事,也不介意对方丫鬟出身。
说实在的,高门大户奶奶们的贴身丫鬟,他们普通农户家的汉子,想娶还未必娶得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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